梁初楹扭了扭他的脑袋,梁聿的脸歪到一边去,虚虚架上去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能不能先好好说话……”梁初楹愠怒。
“嗯。”他懒腔懒调发了个鼻音,焦渴地像幼兽一般蹭了蹭姐姐的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听,“听呢。”
你一靠近我,耳朵就聋掉了,眼睛里只剩下你的嘴唇,还要听什么?
梁聿眨了下眼,虽这么想,但不可以说。
微凉的风擦过她的头发和微微抿到发白的嘴唇,梁初楹迟疑了一下:“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我也做了很多往你心口捅刀子的事,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成熟的、很好的恋人。”
梁聿猛地转过头来,翕动双唇,漆黑的眼底微微发亮:“……什么?”
她拧眉:“干嘛?认错还要我说第二遍?”
“我们是恋人吗?”他抓开梁初楹的手腕,往肩上放,就好像她站着环住了他。
梁初楹不语,下意识往一侧迈开腿,要跑,不过脚底还没站稳就被梁聿圈住了腰,他仰着头,梁初楹长长的头发滑过他的镜片,勾在镜框上。
梁聿挨她更近了,面上浮现微弱的笑意:“姐姐,我们是恋人吗?”
反复询问、反复确认,但总是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得到过回答的梁聿,又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短暂地沉默过后,梁初楹眨动两下眼睛,小腹被他圈着,体温穿透了布料,跟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湿冷缠绵,纠缠上她。
她开了口:“爸出来以后,去改名吧。”
“当回崔聿,然后,我们光明正大地试试。”
“试试?”梁聿眯起眼。
“光明正大地……谈一下,一定要我这么说?”她恼怒地把头歪在一边,闷着发声。
梁聿满足地笑起来,再也没忍了,起身把人压在桌子边上亲。
她半边身子往后仰,梁聿又将她的后脑勺往前顶,眼镜框被撞得松松垮垮,虚虚挂在他耳朵上,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叫梁初楹难以辨认他眼底的情绪。
温软的唇瓣碾在一起,齿缝逐渐变得湿润,摩擦生了热。
梁聿的吻向来充斥着压抑和疯狂,被层层掩饰的侵占欲总会在肌肤相触时膨胀再膨胀,一下只是轻柔地触碰她的嘴唇,一下又深入她的口腔。
梁初楹觉得已经可以了,不能太过分,开始叫停,错开些许,张着湿润的唇说话:“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恨我吗?”
她捏着他的肩膀,“我无缘无故消失,我用很难听的话贬低过你,我骗你、把你绑在凳子上,梁聿,你一点儿都不恨我吗?”
“恨。”梁聿撤开,扶好眼镜,呼吸略带不稳,“所以第三次你要补给我。”
记忆被唤回来,梁初楹猛地将脑袋转回来,“那是对失忆的你说的!”
“我没有失忆过,所以那就是对我说的。”
“失忆的我是我,你说要约见面的短信骚扰狂也是我,所以都是对我说的。”
梁初楹要跑,被梁聿拽住手腕,他悠悠然笑,从梁初楹这里得到满足以后就恢复了那点儿坏心眼:“姐姐,不是今天。”
整理好她的衣领,梁聿捏捏她手腕,“今天还要去扫墓。”
俾县没有太好的墓地,很多人都是草草被葬在山头,找村里写毛笔字的,锯块木头就把名字写上去,只有有钱的几户能刻个石碑。
崔广平跟何韦青的后事都是梁庆给办的,本家似乎没什么亲戚,知道崔广平是犯事自杀以后,就更不敢扯上关系了。
夫妻俩葬在了一块儿,在俾县最高的那处山头,两个人的落身处要较旁人好一些,碑上有刻字和照片,坟头也被扫得很干净,因为在梁庆还没出事的时候,每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