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看着他,二人的鼻尖相隔半寸。
唇角僵硬着,半掉不掉,梁聿试探性问:“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不用这么小心。”梁初楹拉平唇角,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于是告诉梁聿,“我已经跟奶奶说过我俩的事了。”
梁聿紧盯着她,手指默默往前挪了一寸的距离。
给他戴上眼镜以后,梁初楹的手还停留在他两侧的下颌骨上,她的体温浸入梁聿的皮肤,叫他有些迷乱起来。
梁初楹几乎是捧着他的脸说话:“梁聿,实话来说,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想过要一直和你维持不像样的关系。”
她微微低头,望进他跟这夜色一样漆黑的眼睛里。
“我觉得人和人嘛,关系都是一段一段的,每个人都只能跟我同行一段时间。”
“妈妈是这样,朋友也是这样,每个阶段人都要交不同的朋友,谈恋爱应该也是这样啊……要跟好几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里同行,才能知道谁最适合自己,得到了很好,得不到也不让自己难过。
“当时是这么想的。”
手表的震动一点点加重,脸还是那张脸,但很明显地能感知到他微微加重的呼吸,梁聿的手指又往前攀了一段距离,手指尖挨上她的腕骨,因为她的那番话,指尖一瞬用力,手背的皮被细细的骨头撑起几道脊。
“那现在呢?”他缓缓问,眼睛像将熄的烟头,眸光经由镜片折射以后,仰视着落在她垂落的目光上。
姐姐的目光牵连着他的心脏。
只要低眼、看着他,梁聿就会顷刻间感到窒息,并不是令人痛苦的窒息,而是紧张、血液倒流的兴奋。
“现在感觉……当时可能错了。”
梁初楹郁闷地抿抿唇,声音掉下去,也不知道怨谁:“说着不要为谁难过,但是最后难过了个遍,觉得掉眼泪很丢人,结果也掉了很多次。”
“知道你失忆,忘了我的时候,尤其难过。”
梁聿终于完全握住她的手腕,令人心安的温度盘旋上来,团团将她围住。
鼻尖的距离也由半寸,变为四分之一寸。
“对不起。”终究还是定力不足,梁聿觉得渴,就想碰碰她的嘴唇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