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梁庆,我越来越怕,你跟庞博一样。”

“我从来没干过一点儿坏事,现在跟庞博是一种货色了?”

崔广平:“你快了。”

梁庆如他所愿,撒手不管了,拉开门就出去,办完地震的事,驱车离开了这里,跟谁都没说,时隔这么久,他终于又见到了老朋友。

庞博后来联系过他,在一张红丝楠木的桌子边上,他站在这头,庞博坐在那头,问他,崔广平是不是要搞他。

梁庆低着头,撒谎说他不知道。

“你们情同手足的,他干了什么能不跟你说?”

“我跟崔广平很久不联系了。”他辩解着。

庞博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慢悠悠道:“梁老弟,你知道以前这种事,我都是怎么处理的吗?”

咬紧了牙齿,梁庆不说话。

庞博抛出答案:“既然你俩是好兄弟,嘶如果我一定要你俩出一个人替我扛这个罪,你觉得谁合适?”

“你,还是崔广平?”

持久的沉默,梁庆只是低着头。

“挑一个啊?你不说话的话,我待会儿问崔广平同样的问题,他说是谁就是谁。”庞博有意看戏,“他的儿子年纪好像也挺小的,你觉得你这个好久没见过面的老朋友,会不会背叛你?”

梁庆只是一直攥着手指,他想到和崔广平吵的最后一架,他想到自己还待在家里要爸爸陪着画画的女儿。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梁庆有些发怔,嘴唇不受控制地动起来,“不是我做的事,为什么要我去扛?”

庞博笑了一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是谁做的就让谁付出代价。”

哪里有道理呢?梁庆那时候心想,真这么说的话,该付出代价的不是你吗?为什么是崔广平?

从庞博那里离开以后,他好一阵没回神,坐进车里以后,突然疯狂地找起手机来,给崔广平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梁庆慌不择路地把庞博的事说了。

“我知道,他找过我了,比你更先。”

“我说了自己的名字。”

梁庆有些耳聋。

他那一瞬觉得,崔广平骂他骂得对,他梁庆就是跟庞博别无二致的恶心货色,庞博那么问他的时候,自己想的却是:万一崔广平到时候说推我出去呢?

万一他真就那么做了呢?

他不是说我变了吗。

他不是要跟我断绝往来吗。

我不是他心目中最恶心的那类人吗。

“庞博找到我的老婆孩子了,他叫我自己承认,不然他落网前就会把小青和小聿送到天上去。”

“你说得对,我之前……有点太狂妄了,想得太美好,原来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梁庆把车驱动,引擎腾腾响了起来,他问:“你在哪?”

“用不着”

“崔广平你大爷的!你现在在哪儿!”

能接他电话,证明旁边没有庞博的人。梁庆把车开出去。

“为了保住我的老婆孩子,我会担下那些罪行,不想因为我犯了傻,连累他们,但是,梁庆。”崔广平喊他,像好多年前,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回家,梁庆跟他说自己有个好喜欢的姑娘,崔广平说他真没出息,“那份资料我没有交出去,我让小青带走了,放到我俾县的房子里,我家的钥匙你应该还有,这个东西交给你了。”

“你脑子有问题吗?我都烂成这样了,我现在是庞博的人!我是庞博的狗!你给我有什么用?!”梁庆一边骂一边掉眼泪,往崔广平家开车过去。

但是太远了,太远太远了,他们不是一个区的,华城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