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初楹还是抱他了。

他应该……比那只兔子要好。

梁聿想。

第二天,廖春华一夜之间突然想通了什么,她找上姐弟俩,说自己要跟去华城帮梁庆,不留在俾县了。

彼时梁初楹正在等梁聿给她烘鞋,她的鞋子昨天走路踩了一脚泥巴,几乎脏完了,梁聿一大早替她洗干净,烧了一堆柴,把鞋子用卫生纸包住防尘,架在上面烘干。

廖春华开始收拾东西,把梨木柜子里用帕子包着的现金都拿了出来,还有那部手机。

那是梁聿妈妈的东西,既然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梁初楹就找老太太讨来,说既然是他母亲的遗物,应该还给梁聿。

廖春华神色变忧伤了一点儿,挥挥手,叫她拿走。

梁聿把热腾腾的鞋子拎过来,梁初楹就把手机递给他,自己一边穿鞋一边跟奶奶说:“奶奶,万一……最后没成功,你还是要跟我们先搬到海城避一段时间。”

廖春华的动作停了停,腰好像又弯了一点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包里塞东西,把爷爷的遗照也塞了进去,背着个大包跟姐弟俩上了车。

梁聿先把车开到门口等两个人放东西,等待期间,他打开了梁初楹交给他的手机,屏幕分辨率极低,相册里有很多图片和视频,那时候他还不算大,基本只有一些他牙牙学语的记录,落后的扬声器外扩着他父母的声音。

其中有一条长达十多分钟的模糊录影,梁聿选中,摁了确认。

“……”

“今天是我的儿子小聿一周岁的生日!哈哈,看我老婆做的好菜好饭!”

镜头过曝严重,除了白花花的窗户就只能看见一张油乎乎的桌子。

把菜端上来以后,何韦青白他一眼,埋怨:“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前天突然借出去三千块钱,今天咱们至于吃这么寒酸的周岁宴吗?”

崔广平捏着儿子的小手,不当回事:“嗐,人家妈妈得重病了,这个月的药都吃不上,先借给他救命嘛。”

“救个屁!”何韦青伸着红色的指甲点点他脑门,“他自己的老妈他自己都不管,有点儿钱就抽烟喝酒打牌去了,你还信他,怎么我嫁了你这么个傻子?”

屋子很小,除了桌子就是柜子,被挤得满满当当,桌子对面是梁庆跟王依曼,怀里抱着还穿着尿不湿的孩子。

王依曼见状,打哈哈说:“唉算了算了,那人也就是看老崔心软,掉两滴眼泪钱就到手了,那得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