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所以说不好。但是陈组长以前在我爸手里做事,只要这个人不倒戈到庞博那边,凭借现有的证据,庞博想要完全把自己撇干净也很难。”

翻修过的房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墙灰味儿,衬得碗里的饭菜也又干又苦,梁初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尽力塞了几口就叹着气放下。

十一月的天开始转凉,乡下植被多,虫鸣声也闹,梁初楹有点无力,撑着脑袋:“现在所有人都被抓了,我们就还安全,得尽快说服奶奶。”

“万一。”她强调,尽管梁初楹也并不希望事情真的变成这样,“万一庞博还是被释放了,我们就得先带奶奶离开华城,但是梁聿,我们不能躲一辈子吧?”

“姐姐。”梁聿安抚般捏捏她的手指,“那是最坏的结果,下下策。”

“万一最后是那些人全部落网呢?”他冷静地说。

梁初楹偏开视线,“那些人里也有我爸。”

梁聿重新拿起筷子,“如果奶奶说的是真的,只是?*? 最开始贿赂庞博获得调任的话,再加上梁庆在任期间有功无过,按情分来讲,会革职、拘役、没收财产。并没有想象中严重。”

“但愿如此吧。”梁初楹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提不起精神。

头顶的灯是新换的,亮得晃眼,她垂落视线,嚼了嚼嘴里的饭,余光瞥见梁聿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看。

梁初楹递过去一个疑惑的视线:“你还想问什么?”

“你会怪我吗?”

她默了一会儿,“怪不到你头上,这事今天不捅出来,明天也会东窗事发,我们提前揭露,总比叫庞博悄无声息害死我爸要好。”

就算梁聿没通过游刚接触到巡查组的人,梁初楹这边也捅开了,所以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两个人分别干了同样的事。

起初她只是想知道是谁要弄死梁聿,一条线摸上去,没想到摸到庞博那里去了,王鹏的口供一出,公安局上报到监委,事情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吃饱了,休息吧。”梁初楹推开碗筷。

现在的屋子里装了新的热水器,不用像以前一样烧热水倒进桶里,梁初楹将身子冲热,爬上床的时候将鼻息埋入被子里,依旧有一股淡淡的发潮味,跟以前一模一样,房子变新,但东西还是原样,后山的桦树林依旧被风吹得沙沙响。

洗完澡以后的热气被带进被子里,梁聿仍旧打地铺,梁初楹心烦,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翻过来看这边的墙,一会儿翻过去看另一边的衣柜。

“你的老师给你发消息了吗?”她眨着眼睛,突然出声。

梁聿像尸体一样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今天梁庆才被抓,最快也要明天安排跟辩护律师见面。”

默了一会儿,梁初楹轻声:“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喊他‘爸’了。”

“很早。”梁聿终于动了一下,她听见轻微窸窸窣窣的响声,“从你离开我去德国的时候,我就不再那么喊他了。”

“嗯。”她应了一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