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听吗？”

林杳的声音拉回了梁初楹不算集中的注意力, 她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抽离，凝了凝神：“在听，你们已经将王鹏的口供上报了吗？”

林杳：“按流程是这样, 具体就得上面的机关调查了。”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她喊了一次她的名字：“梁初楹。”

“如果真要彻查, 你父亲作为庞博的下线, 肯定会受波及, 就算他真的没有参与, 也会被拘留调查, 一直到这件事全部清查结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可能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你和你父亲, 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梁初楹靠在椅子上, 仰起头望着办公室空白的天花板，挺轻地“嗯”了一声。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信奉：有错就承认、挨打就立正，如果她爸真的在这么严重的事情上犯了错误, 自己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成？

谁过得都不容易。从祖佳琪说她想辍学打工；到晏文韬费尽心机绕圈追回十万块赔偿款；万宝丽也一样，劳碌了大半辈子，得到钱，也得到病病殃殃的身体。

所以她爸不能对不起这样的人。

但是，只要最后证明了与梁庆无关，那他就还是那个从小将她和梁聿养大的“父亲”，一切就都不会变。

梁初楹也希望最后是这样。

通话结束以后, 屏幕回到微信的界面，梁初楹一直盯着梁聿发来的那几行字, 直到手机自动休眠也没想好怎么回。

良久，她缓慢地打了几个字：

“你是不是”

删掉。

“……”

【Monet】：“你觉得呢＾-＾”

看完白色框里的几个字, 梁聿靠在驾驶座的座椅上转了转手机，眸光短暂地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蛇眼上，然后敲键盘打字：“我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吗？”

【Monet】：“零、蛋。”

甚至都能想象到她念这两个字的表情，梁聿嘴角上扬一瞬，车窗骤然被人敲响，他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把锁住的车门打开。

李道明把一叠装在牛皮纸里的文件递给他，梁聿向其道谢：“谢谢老师。”

坐进车里，李道明奇怪问：“不过你要这些陈年的工商档案做什么？”

梁聿坐在车里就拆开，“我暂时找不到详细的公司注册信息，所以才麻烦老师帮我跑一趟了。”

稍微翻看了两眼，姓名栏都是“崔广平”三个字。

梁聿找了找，“房产的登记信息还是不能调出来看吗？”

李道明：“那个需要法院的调查令，如果是受人所托，先叫他们立案吧。”

将资料收回纸袋里，梁聿发动汽车引擎，开车离开。

“好，我后面再去问问。”

当然，直接去找巡检组的陈组长应该来得更有效一些，不过风险也大……动作太明显很容易再次被庞博捏住尾巴。

他到时候总不能说自己又失忆了。

李道明摆摆手，不当回事：“等你转正，进我们所里了，记得请我吃几顿饭。”

说完以后他又好奇：“不过这个崔广平什么情况？我看他名下那么多灰产，还全被查了，这得判挺长的吧。”

“他已经死了。”梁聿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大弯，眉眼宁静。

李道明叹了口气，默哀一瞬，说世事真无常。

将李老师送回事务所以后，他叫梁聿上楼喝口茶，梁聿拒绝了：“我今天请过假了，还有点事要忙，明天我会正常上班。”

“行吧，开车小心点儿。”

梁聿应下，带着那些文件去了上次那家会所，开车开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