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靠背和地毯上都散落着一些衣服,梁初楹捡起来扔进他怀里,想了想,还是把他留下:“有点太晚了,你回原来的房间睡,还是明天早上走。”
声音拖得很慢:“万一出事就”
差点要说真心话,梁初楹咬了咬牙,话语立马变成相反的意思:“……就太好了!”
梁聿将自己的外套搭在胳膊上,耳畔湿润的头发向下滴落几道水珠,跟进了她的房间,梁初楹就知道会这样,撩起眼皮盯着他,他好整以暇地笑,将自己的外套折好:“这就是我原来的房间啊,我们之前应该一直睡这里吧。”
“我说的是西边那间。”
“不认识东和西。”
半条腿跪上来,他像一条灵巧的蛇一样缠上来,黑暗中的呼吸清晰可闻,温热轻缓的呼吸靠在她耳边,往自己手指上缠了一缕她的头发,绕在无名指指根处,勒到手指都发紫了,才轻微吐出一口气,觉得餍足。
梁初楹今晚实在是累了,卧室里夏日的热风穿堂而过,像羽毛一样搔刮她的眼皮,呼吸时嗅见的是自己身上浅淡的酒香,混杂着浓烈的沐浴露的花香味,冲得叫脑袋犯晕。
已经快睡着的时候,身后那人像小动物一样嗅她的脖子,脑袋挨着她后脑勺睡着。
“你永远甩不掉我。”
仿佛恶毒海妖的咒语,一溜烟地窜进脑子里,激起一瞬的疼痛,她在梁聿满含哀怨的诅咒中睡着了。
那一夜睡得晚,但并不沉,梁初楹后来才觉得戴这个手表是一个很麻烦的事。
因为不知道梁聿一晚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手表可能会半夜里突然疯狂震动起来,然后又平静,像死了一样,没一会儿又疯狂震动起来,她怀疑梁聿有心脏病。
一直到她三令五申叫他滚蛋以后,测出的心跳频率才稳定在六十左右,不再发生变化,但记录里显示昨夜最高峰值是160。
他给人一种睡一觉就会心脏骤停的感觉。
七月份杨瑞明给她打了个电话,同她沟通毕业以后办合作画展的事宜,两人谈了一下合适的场馆以及画作件数,梁初楹打算花大四一整年的时间来准备。
廖春华搬出去以后,家里的打扫工作也全部落到了梁初楹头上,她在一个犄角旮旯的盒子里翻出一把钥匙,梁初楹记起来这是梁聿之前送她的画室的钥匙,出国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已经这么久了,估计早就又租出去了。
钥匙她没扔,放回原地,想着过几天出去的时候回那个画室看看,如果还在的话可以重新租回来用。
招商会拿到冠名权以后,李亚决定立马推出一批秋装,梁初楹整个暑假都被拉过去工作,审的设计稿能在桌子上堆一叠,眼睛实在看累了,感觉绿色都能变成了蓝色,梁初楹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
休息期间,林杳那边终于有消息了,问她们家是否跟一个叫“王鹏”的人有关系。
梁初楹说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买凶的人就是这个叫王鹏的,已经被捉回所里拘留问话了,钱是从他账上支走的。”电话那边叮哩咣啷的,林杳像是在跟人打招呼,很多人喊她“林队”,“人我审完了,事情还挺……出乎意料的。”
“他说一年前就已经有人找到他,两个人还在他家打了一架,那人声称只要他把人供出来,就可以不追究他的麻烦。确实,除了你之外,你爸、你弟弟,没有一个人追究这件事。”
神经一下子绷紧,梁初楹问:“谁找过他?”
“王鹏不认识,因为当天下了雨,那人穿着件纯黑色的雨衣,戴着口罩,根本认不出来是谁,本来干了这种事王鹏就根本不敢出门,但那人很有耐心地蹲了他好几天,还是把他揪住了。王鹏说打完以后,那个穿雨衣的人问了他几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