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公主双膝跪地,眼泪自?进?来后便一直没?有停过?,“父皇放心,儿臣一定护太子弟弟周全。”

天子闻言,长叹一声,看看小太子,又看看女儿,“是朕对不起你们。”

最后,天子赐了一杯毒酒前去慈宁宫,直等?到太后已逝的消息,他?才像完成最后一桩心事,缓缓合上了眼。

寝殿内哭泣哀伤之声久久不能停歇,白惜时亦长立塌前,告别这一位对她栽培信任的君王。

在朝夕相处中,他?理解他?的志向抱负,也理解他?的重?情重?义、不够坚强。

人本来就难以做到尽善尽美,正是因?为这样,也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眼前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白惜时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掉了泪,不舍啊,她也有很多不舍,微时相互扶持相互鼓励走过?来的一代帝王,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又下雪了。

国?丧过?后,不足五岁的小皇帝正式登基。

内阁首辅、司礼监掌印、端静长公主共同辅政,只不过?前两个在明面上,公主则在小皇子的背后。

大魏朝的权利机器依旧正常地运转着?,白惜时照常忙碌,内阁有条不紊,十六岁的长公主每日都在进?步,小皇帝则总是围绕在皇姐身后,除了每日上朝听那枯燥的天书,过?得没?有烦恼忧愁,自?得其乐。

五年后,内阁首辅李大人与世长辞。

一代贤臣离开后,权利更加集中到白惜时与长公主的手中,许多重?要决断均要送予二人过?目,于?此期间,白惜时将赵岳调至端静长公主处,江小锁学习司礼监一应实务,千闵则接替邹龙春成为新一任的西厂厂督。

也就是从?这个开始,有人在背后戏称白惜时为“九千岁”。

在白惜时的扶持下,公主的威信也一步步于朝臣之中确立,二十三岁那年,长公主终于在龙椅后设了一道珠帘,正式听政,参与议事。

朝政之事相较于?询问不甚明白的天子,大臣们也更倾向于?回禀长公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惜时与解衍的关系也逐渐明朗化,成为众人心领神会之事。

如?今白惜时的决断已无人敢于?置喙,她亦不需再藏着?掖着?,不如?就这般正大光明的与解衍相处,即便背后里?议论,那些人亦不敢议论到她的面前。

最先发现?是元盛。

那日解衍午间困顿,便于?司礼监白惜时的寝榻上补了补眠。

醒来的时候白惜时已经离开,他?推开门走入暖阁,却发现?此时除了白惜时,元盛、赵岳、江小锁都在其中。

男子神情一顿,下意识去系脖间那枚还没?扣上的玉扣。

白惜时倒没?什么所谓,走过?去大方给男子递了杯水,“被子叠好了没?有?”

二人说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元盛东厂行走,又恰好立于?白惜时不远处,当耳膜捕捉到这句话时,眼珠子发直,神色诡异的往二人身上瞥了一眼。

白惜时没?有避讳元盛,继续好整以暇望着?面前的男子。

同样注意到元盛方才那若有似无的一暼,顾及着?其他?人在场,解衍面色认真?,一副要与白惜时商讨正事的架势,就是衣衫尚未完全系好,垂落在身侧显得说服力欠缺了一些。

解衍:“叠好了。”

两人旁若无人说着?话,元盛想听又不好明目张胆听,迟疑片刻,还是识趣地找借口起身,顺带着?将小锁、赵岳等?人一起叫离了现?场。

掌印与解衍看起来怎么不清不楚的?

最后事实证明,确实不清不楚。

从?那以后,二人没?再刻意遮掩,逐渐的谁都知晓司礼监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