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面色如常,白惜时阖上奏折,恭敬送回皇帝的案桌之?上,“不?过奉命共事?过几回,算得上熟悉,却并未到交好的地步。”

“是吗?”天子听完未置可否,停了片刻,转而又?问了白惜时一句,“你觉得滕烈此人如何?”

白惜时略一思考,淡定回禀,“尚可。虽偶尔行事?未能十?分配合东厂,但应当是个?正直之?人。”

她说的是对滕烈的最初印象,这个?时候不?可过于撇清关系,亦不?可过于维护,每一个?字均需谨慎斟酌。稍有差池,便很可能在皇帝心目中坐实了“厂卫联合”之?嫌。

这一次白惜时回答过后皇帝没有再?问,而是拿起那折子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视线在最后四个?字上定格了须臾,继而眉峰一蹙,沉声开口。

“宣滕烈进宫面圣。”

说罢又?一侧头?,“惜时便也?无须出殿了,一起陪朕等着罢。”

第071章 第 71 章

天子不让白惜时出勤政殿, 含意不言而喻,他是不欲让白惜时与滕烈有事先商量串供的机会。

白惜时自然明?白这?一点,听完天子一席话后一切行事如常, 期间还为天子沏了盏新茶,仿佛“厂卫联合”只?是无稽之谈, 但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绝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滕烈会如何应对?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小太监一声奸细的通报, 勤政殿外逆光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男子身着飞鱼服, 面容肃穆、脊背笔直,随着殿门的开合, 寒风随男子一同涌入,紧接着一股独有的冷冽气?息便扑面而来。

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气?势。

滕烈站定, 行礼,发现白惜时同在殿内,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目光在白惜时与滕烈之间一扫而过, 皇帝没有去唤白惜时, 而是召来一旁的随侍太监,命他将折子给堂内的男子递了过去。

弋?

“看一看,有什?么要说的。”

此刻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殿内的沉闷压抑,滕烈不动?声色,接过折子, 翻开。

一目十行看完前面的内容,待到最后一页, 视线于“厂卫联合”四个字上划过,滕烈没有多做停留, 漠然合上折子,给小太监还了回去。

滕烈:“皆是无中生有之言,臣无话可说。”

皇帝:“东厂与锦衣卫近来办的几件案子朕皆十分满意,如今想来确实配合默契,你是个难驯服之人,倒没想到与惜时颇为合得来。”

白惜时听到这?句话,整个后背都下意识紧绷起?来,于天子身后望向着滕烈。

如何破局?

其?实到现在连白惜时自己都没有眉目。

也?是直到此刻,滕烈才抬首正式看了白惜时第一眼,那?一眼冷肃无波,这?么多双眼睛望着,他不可能显露多余的表情,但白惜时却似乎还是从这?一眼中看出男子已经做好好的决断。

心底莫名一沉。

“不打不相识。”

滕烈语气?没什?么起?伏,就像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实,“之前与掌印多有龃龉,近来确实做过尝试,想要消弭误会。”

此话一出,便是将白惜时撇干净,责任揽于自身,言下之意是锦衣卫向白惜时投诚,并且将性质定在了尚有龃龉,但有心缓和之上。

也?是间接告诉皇帝,厂卫还未到亲密合作的地?步。

短暂波动?之后,白惜时收回目光,她明?白现在不是动?容受感于滕烈的时候,因滕烈的一句话,白惜时也?在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反应,什?么反应,才让天子最大限度卸下戒心?

以她对天子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