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平安出生再说,我会和京中这些人家说你是我定下的人,谅他们也不敢娶你,过几天我来接你去万国寺替孩子祈福。”
我嗤笑一声:“随便你。”
反正这些人我越看越不想嫁,到时候直接出家也不是不行。
一夕之间,原本还愿意相看的人家纷纷反悔,姑姑愁得白发都多了几根。
最后她将胡家的信和一张画像交给我。
“姑姑不能自私地绑着你,谁也陪不了谁一辈子,京中太苦了,你替姑姑去外面看看吧。”
泪水把信纸上的墨迹晕染开,不舍又期盼。
我启程出发的那天,齐砚进宫来接我去万国寺。
他看着我收拾好的十几车东西,眼里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箱子。
“祈福不是享乐,本殿最厌恶的,就是你那颗表里不一的心。”
伺候的宫人瞬间跪了一地,因为圣上赐下的玉梳被摔断了。
我上前捡起来,平静地对上他的怒火:“这是圣上赐下的添妆,毁坏御赐之物,是为大不敬,殿下想好怎么谢罪了吗?”
齐砚脸色骤变,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什么添妆?你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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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控制。
“那都与殿下无关,殿下还是想想如何给陛下交代吧。”
我对上他阴冷锐利的眼神,一字一句道:“还请殿下莫要误了我出嫁的吉时。”
“周知沅,你演戏给我看呢?上辈子死乞白赖地要嫁进来,再来一次让你当妾你就闹脾气。”
他一副施舍的口吻开口:“等你生下孩子,本殿也可以考虑让你当侧妃。”
我冷笑出声:“殿下,那日在宫门口,我的话没说完,那时我想说的是,如你这般的虚伪小人,我此生,宁死!不嫁!”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我头也没回地上了马车。
他向我抬起的手,被陛下身边的公公拦住。
“殿下,陛下有请。”
……
马车一路驶出了宫门,再出城门,行至中途,我见到了胡洧一。
很快我发现自己被画骗了。
他穿着画像里的温润白衣,性格却和温润无关。
那天夜里我们没赶上进城,在郊外扎营生火。
他突然开口:“别动,你旁边有条蛇。”
一时间,我梗着脖子,连眼睛都不敢眨。
紧接着听见了他的爆笑声。
“你忘了我刚撒了一圈雄黄。”
笑声在对上我无波无澜的眼睛时戛然而止。
“你不想打我吗?”
我疑惑:“为什么要打你?”
“我骗你,你不生气吗?”
“一点点。”
他摇头说:“不对,我骗你,我捉弄你,你该生气才对。”
我震惊于他的敏锐。
可我的心确实无波无澜。
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这里应该生病了。”
我摸了摸跳动的心脏,反驳:“没有,它跳得很用力。”
他将腰间的香囊解下给我:“助眠用的,我可不希望你因为失眠而猝死在半路上。”
我闻到香囊散发的草药味,浑身一松,心跳也随之舒缓。
听说他的母亲出身杏林世家。
我笑着道谢,“给你添麻烦了,是我晚上打扰到你了吗?”
他答非所问:“不想笑就别笑,看得我眼睛疼。”
我收了笑,面无表情道:“好。”
他又瞪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