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撇开他的手,“从你对毛毛下手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无法挽回。”

“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不要…”,孟泽言拽着我的衣角,哭得浑身抽搐,“我们再养一条狗好不好?那条抚慰犬跟毛毛一模一样…你不是很想继续经营犬舍吗?刚好我现在没工作,可以陪你一起…”

没等我开口拒绝,沈辞就已经扼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掰开。

“不必了,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护动物,跟你这种人开犬舍对毛孩子们不负责任。”

“还有,犬舍有我就够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程意,不然我们就把视频散播到全网,看你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说罢,沈辞边拉着我的手离开。

直到走出医院老远,我才感觉到掌心一片濡湿,他的手汗浸透皮肤。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他咽了咽口水,脸颊绯红。

“上车吧,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9

沈辞找了家能用骨灰做首饰的店。

用毛毛的一部份骨灰做成项链,系在我的脖子上。

长度刚贴在心脏的位置,就像毛毛永远留在我心里一样。

我们找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毛毛安葬了。

犬舍又接收了不少流浪猫狗。

沈辞找到了工作,但依然没有搬离,每天上班前喂粮,下班后回来帮忙搞卫生。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直到那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孟泽言因抑郁症复发自杀未遂。

醒来后情绪激动,要求见我。

沈辞陪我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孟泽言枯槁的脸。

跟三年前我初见他时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候的情况还要糟糕。

右手手腕缠着绷带,刚换下来的衣服全是血。

医生说他做了双重保险。

先吞了半瓶安眠药再割腕,幸好顾梦及时赶到,否则人现在已经在喝孟婆汤了。

“送他来的人呢?”

我很疑惑,居然没有看到顾梦的身影。

这种时候,她不是更应该陪在孟泽言身边献殷勤的吗?

医生摇摇头,“把人送到医院后,那位小姐就跑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看她满脸惊恐的样子,估计是被吓着了吧!”

我尝试着联系她,却发现早已被拉黑,孟泽言的社交账号也如是。

也是,我心想。

从上回医院分别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孟泽言抑郁症发作起来六亲不认,我照顾他的时候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顾梦又怎么受得了呢?

“他醒了。”沈辞拍拍我的肩膀。

推开门,孟泽言睁眼。

眼神空洞无光,失去了色彩。

看见我时,眼底闪过一瞬光芒。

嗫嚅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再做傻事。”

我站在床边,语气轻柔,“顾梦已经跑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没人救你了。”

孟泽言不语,只是一味地掉眼泪。

“毛毛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不是让你去死的。”

他的喉咙里发出小声呜咽。

我叹了口气,“毛毛是最乖的毛孩子,它不怪你,也不希望你轻贱自己的生命…你好好养伤,等出院了就去找工作…”

转过身,突然听见身后爆发出一声哀痛的哭嚎。

“是我对不起毛毛…”

“我居然认不出它…它走的时候还把爪子搭在我手上,告诉我它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