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问出什么，云景阳与欧阳霖看到穆霭动了一下，接着他艰难地扶住身边的椅子站起来，转过头看向他们。

穆霭的表情很不正常，是一种对全部失去希望的绝望与疯癫。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欧阳霖，然后咧开嘴，用不正常的笑容说道：“欧阳霖，生日快乐，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开心了吗？”

欧阳霖喉咙仿佛被刀片滑过，他直视着穆霭，看着穆霭向自己走近，却觉得对方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穆霭摊开双手示意周围，“这也是你惩罚我的手段吧？你把我关了一晚上是为了派人砸了我的家，对吗？”

泪水如泄了闸的洪水无声且汹涌地从穆霭眼眶中滴落，让面前的两人看到后皆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欧阳霖想说出抱歉，然而长久以来的强势又令他闭紧了嘴，只能瞪大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向穆霭。

云景阳往前走了一步，“穆穆，对不起，我…”

“不要过来！”

像被刺激的野猫，穆霭突然抬高音量大喊，他站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颤抖的眸子带着惶惶无助，“你们谁都不要过来！”

“我讨厌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们总是不管不顾地想控制我，总是我行我素地要靠近我！我讨厌你们！我什么都没了，你们很高兴吧？”

“我求你们了，能不能放过我？我快要死了！难道我真的死了，你们才满意吗？”

穆霭如破了洞的皮球，四肢瘫软地跪在地上脑袋低垂几乎坠落到地面。

眼泪破碎成花砸在云景阳与欧阳霖的心里，灼烧出漆黑的伤疤，痛得两人皆呼吸急促。

看着眼前的穆霭，自以为是保护者的云景阳与欧阳霖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他们曾经做出的所有对穆霭来说都是负担，是足以将鲜花花枝压瘪的折磨。

欧阳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喑哑，“穆霭，我…”

“滚！！”穆霭用尽力气嘶吼，“都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啊！”他表情狰狞，拿起身边没了电池的遥控器猛地向前面两人扔过去。

遥控器砸在门框上，发出让人心颤的动静，但倔强执拗的两人依旧站在原地，不曾离开半分。

这一刻，充满狼藉的客厅里三人被分割在不同时空，穆霭身边竖起了无坚不摧的厚重玻璃罩，任凭云景阳与欧阳霖如何设计都没有丝毫空隙可以进入。

他们好像被一同卷入命运旋涡的脆弱浮游，再也无法挣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