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男生不再求饶叫喊，彻底昏了过去。

欧阳霖没看向倒在地上的男生，而是转过头紧紧盯着穆霭，好像要从穆霭无波无澜的表情中梭巡到什么。

他深邃狭长的眸子像阴森的深渊，让穆霭双脚僵硬，不得不定在原地。

沉默半晌，欧阳霖抬手，“爱爱，过来。”

他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对爱人耳语，可是回望着那双堪比寒冰的双眸，穆霭产生了近段时间以来对欧阳霖命令的第一次犹豫与忤逆。

同样的，穆霭觉得蒙住自己脑袋的雾障消退了不少，他忽然对自己与欧阳霖的相处模式产生了不解。

他为什么要对欧阳霖言听计从？只是因为雨夜那晚他救了自己吗？

穆霭黑亮的瞳孔中浮上迷茫，面对强势的欧阳霖，他经常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砍断了双腿的无脚鸟，只能攀附着欧阳霖才能站立，才能存活。

但穆霭从来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更不喜欢被束缚自由的压抑，于是在听到欧阳霖的招呼后，他始终没有踏出半步。

“爱爱……”

欧阳霖失去耐心的语气带着让人听了心颤的低沉，穆霭肩膀瑟缩了一下，终于抿紧嘴缓步走向对方。

在还有一步停下时，欧阳霖用力拉住穆霭的手腕，将人猝不及防地扯进了自己怀里。穆霭冷不丁坐在欧阳霖双腿上，不似过去的逆来顺受，他像被电击到一般挣脱着要躲开欧阳霖的桎梏。

欧阳霖眼眸一凛，自然没有给穆霭逃走的机会。他一只手将穆霭的双手箍在腰后，让对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则抬起穆霭的脸，咬牙道：“爱爱，是忘记答应过我的话了吗？”

穆霭想要撇过脸，下巴却被欧阳霖死死地桎梏，他唯有眼帘垂落看着地面，小声回答：“没忘记……”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没有答应要与你一起做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欧阳霖挑眉，凑近问道：“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就是……”穆霭思索两秒，嘟囔道：“欺负人的事情。”

一声轻笑，欧阳霖勾起唇角，“欺负人？”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眼底滑过不屑，“爱爱，我怎么会在欺负人？忘记了吗？他是把死老鼠放到你书桌里的人啊？”

穆霭瞳孔放大，他立刻回头望向一脸无辜的欧阳霖。

欧阳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书桌里曾经出现过死老鼠？

瞧见穆霭神情中的迷茫，欧阳霖微微歪头：“呵，原来爱爱你不知道啊？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帮你呀……”

穆霭愕然愣住，思绪被打断，“为了帮我？”

欧阳霖平静颔首，面对穆霭的不理解他似乎还有些无奈与委屈。

视线再次移向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的男生，穆霭怔忡地眨眨眼，“我不打算让他们受到这样的惩罚啊。”

欧阳霖笑得顽皮，他靠在穆霭耳边，“爱爱，说什么傻话呢？来，给你一个亲自报仇的机会，拿着它，把它狠狠挥向他的头顶。”

话音落，一支银灰色通体冰凉的棒球棍出现在穆霭手中。

穆霭心脏加快跳动，他好像抓到了烫手山芋要将棍子扔掉，双手却被欧阳霖大力握住，“穆霭，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欧阳霖压低的语气与类似警告的话让穆霭身上不自觉浮出一层鸡皮疙瘩，他瞳孔颤抖地看向手里的铁棍，不安地咽了下口水。

鼻息间是欧阳霖身上朦胧的迷迭香与别墅里灰尘的气息，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像铸造了一场幻境，让穆霭眼前发昏。

见穆霭不再反抗，欧阳霖满意地勾起唇角，他慢慢松开了手，蛊惑似的低语：“去吧，爱爱，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你痛苦的生活是谁带给你的？又是谁抛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