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羞涩的红，额前挡住眼睛的刘海碎发向后散开。他望着眼前少年明亮的眸子，胸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明明十六七的年龄最会说一些不确定的话，然而这一次穆霭却想相信云景阳一次。

穆霭眼尾缀着红，眼底积蓄的泪珠折射出晶莹的光，云景阳看着看着入了迷，拇指轻抚过穆霭耳鬓，一股冲动旋即由下腹涌上大脑，在他的全身扩散。

他声音低哑，“穆霭，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穆霭咬住下唇，神情里带了彷徨，带了不确定，最后成了孤注一掷的勇气，他躲开云景阳炙热灼烧的目光，小声道：“你有试用期……”

云景阳蹙眉，脑袋上出现问号，“试用期？”

穆霭点头，“嗯，什么时候试用期通过，我再决定要不要和你正式在一起。”

云景阳反应过来穆霭话中的意思，随后他好像被什么天降大礼砸中，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嘴角尽力咧开，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

“诶！”

伴随穆霭一声轻呼，云景阳猛地将他抱起转了个圈，抬头与他对望，“好！好！试用期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激动使云景阳失去平日的冷静，也忘记问有多久的“试用期”，便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穆霭。

树荫倾斜，太阳的光斑逐渐落满两人身上，穆霭觉得暖暖的。

他听着云景阳语无伦次的应和，胸口似乎注入了汩汩清泉，随着心脏的晃动，清泉中间出现一小块水涡，带着整片肺腑荡漾。

身上的伤还没好，被云景阳触碰的地方刮起一片疼，穆霭闷哼一声，却还是马上用笑容掩饰了虚弱，抬手搭在云景阳肩上保持身体的平衡。他凝视着云景阳，待双脚重新落了地，踮起脚回抱住了云景阳，下巴抵在对方肩膀，听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属于云景阳的咚咚心跳。

银杏林静谧平和，一阵风吹过，引得秋叶缤纷、枝头簌簌作响。紧紧相拥的少年仿佛站在舞台中央，探照灯投下，他们享受着独属于午后，独属于彼此的一首慵懒蓝调舞曲。

云景阳笑得灿烂，他想应该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幸福了。虽然等待他的还有许许多多挑战，不过有了穆霭的陪伴，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又抱紧了穆霭几分，云景阳弯腰将脸埋在穆霭的肩颈。

“穆霭？”

“嗯？”

“穆霭？”

“嗯。”

“穆霭？”

“我在。”

“嘿嘿，我只想叫叫你。”云景阳傻笑。

穆霭不厌其烦地笑笑，不久，他再一次确认：“云景阳，你是喜欢我的吧？”

“喜欢，很喜欢，最喜欢。”云景阳一句比一句肯定，“穆霭，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有多喜欢？”

穆霭脸红，声如蚊蝇，“比较级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