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惩罚后,他没有再找过穆霭。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即使被剪断了羽翼也向往自由的男孩儿,他的大脑总会自动回忆起大雨中穆霭脸上带血,微笑着问他:“我为什么不能死?”

他知道的,穆霭一直想逃离,也不甘心一直被他控制。

但他怎么可能让穆霭逃走?他的手中沾满了自己双亲的血,又紧握流淌着艳红鲜血的双手向他祈祷、求他放过他,当真是白痴愚蠢极了!

“穆霭,是你欠我的!自始至终你都欠我!我不会让你走的,谁也带不走你,因为你永远是我的!我的!!如果谁想把你带走,我一定会把他杀了,再把你也杀了!”

充满恐怖侵占欲的话让穆霭听到后,挣扎的身体产生了片刻的停滞。

欧阳霖是疯了吗?杀了…他?

怀中人的呆滞惹得欧阳霖勾起一抹凶残的笑,他贪婪地细嗅着属于穆霭的白茶香,如瘾君子般嗫嚅道:“今天,只是警告。下一次,如果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出来某个人的名字,那么我对他的惩罚不仅仅是腿伤这么简单了。或许我会让他此生站不起来,又或者让你永远见不到他,所以穆霭,要听话。”

宛如毒蛇吐着信子顺着双脚爬上来,鸡皮疙瘩从穆霭的小腿蔓延至头顶,他惊惧的双眼中是惶恐、不安与愠恨。

疯子!真是个疯子!

穆霭费尽全力推开了在用唇瓣轻触他脖颈的欧阳霖,“啪”的一声,巴掌清脆,打碎了好不容易得到平衡的暧昧与焦灼

穆霭脸色惨白如纸,他手指向欧阳霖,声嘶力竭、不顾一切地大喊:“欧阳霖,你敢!你要是敢再伤害云景阳,我一定和你拼命!”

不可以,只有云景阳不可以!

穆霭承认他确实对云景阳上了心,但如果他喜欢的代价是让云景阳受到莫须有的迁怒,他宁愿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注视对方,也不愿再看到云景阳因为自己平白遭受无辜之灾。

有了蒋林熙的前车之鉴,还有现在的欧阳霖,他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穆霭的手心如失去骨头的支撑般瘫落在身侧,渐渐发麻。

欧阳霖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侧过脸,火辣的痛感化成无数条虫子在神经中快速游走。他错愕地看向角落处的垃圾桶,目眦欲裂的模样如一具被烈日暴晒后的死不瞑目干尸。

大脑失去思考,欧阳霖突然觉得垃圾桶里张开的黑色塑料袋是一张哈哈大笑的巨口,在嘲笑他的失败。

一条下贱的狗,居然为了别的狗,把自己的主人咬了!

真他妈是个笑话!

寒意如雪崩从欧阳霖周身迸发,冲进穆霭手臂,钻入骨血,啃食他的心神。

因为低垂下头,穆霭看不到欧阳霖的表情,不过他依然感受到了马上到来的危险。他欲盖弥彰地将刚才那只打了欧阳霖的手收在背后,浑身止不住战栗,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

“呵……”

一声突兀的笑,穆霭还没反应过来,迎来的便是一记让他后背撞向更衣柜而后摔在地上的凶狠拳头。

欧阳霖身形不算壮硕,可因为常年运动健身,他的力气很大。这毫无预兆的一拳打得穆霭顿时无力招架,也打散了穆霭积攒的全部怒火与勇气,让穆霭不得不跪在地上捂住腹部,持续干咳。

然而,不等穆霭再次缓过来,欧阳霖又粗暴地扯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不带任何怜惜地拎起来,随后脸向下压在硬邦邦的长椅上。

滚烫的掌心覆上后颈的伤疤,穆霭立刻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乱地扭动身躯,开口怒吼:“欧阳霖,放开我!放…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穆霭的脑袋久被欧阳霖扯着头发狠狠地拽起,接着重重地砸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