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东年历,2007年7月。

极东主城顶峰堡垒,温室书房。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休假去旅行。”

时寸瑾合上今日最后一份书面文件,对刚从外面回来的阿努什卡说:“四大星域,有首选推荐吗?”

“好,我同意。”斗篷肩头和帽檐还拢着点薄雪的极东总长这会站在门边,一手解斗篷领针,一手端着一只小巧的精致黑绒面礼盒。阿努什卡先点头,间隔一秒半秒,反应过来爱侣说的话的内容。他看过去:“什么?”

“一场延期七年的蜜月旅行。”时寸瑾说。今日是无雪大晴天,大好的户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一室明光澈亮。若无其事说出一个甜蜜邀请的圣阁下就这样坐在靠近露台落地窗的大书桌后,神情放松,后倚着漆皮沙发,雪澄澄的日光像半凝固的雾,浸着他,那张脸一笑起来,晕生出一丝丝雾蒙蒙、引人犯戒的情调。

结婚七年,握着一方高等大星域权势的极东总长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伴侣一边讲甜蜜话一边温柔看过来的样子而木住的愣头青了。他蜕……“就我们两个,完全私游。”时寸瑾说。

完全私游就是不通知任何星球官方,拿着一套万能id卡,做好必要伪装正常出行;这样可以看到最真实的四区星球城市的公民生态,弊端是可能进不了审查太严的星区,诸如西仙女环的高等星与法环星系。

“……”时寸瑾双手立摆在桌上,指尖交抵,说:“如果你近期有什么不能推延的公务……”“没有。”极东总长声严词利地说。

上一秒有。

但如今异兽大潮已彻底消失,联盟星域整整三年都没再拉响过大潮入侵警报,黑洞之门更是一整年都没见过中小体量的异兽群袭击。

异兽族群失去了所有主脑兽,无法组织出像样的突袭队伍,正像濒危生物那样慢慢泯灭于星海深处。

时至今日,阿努什卡相信没有什么重·大·公·务是那群年薪千万还没有外勤危险的副官团处理不好的“十分同意,今晚就走?”

“至少提供一下目的地意见。”时寸瑾摇摇头,点开智脑环虚拟屏的一个待机页面,网页工工整整码好了四大星域适合旅游的参考推荐资料。

阿努什卡走到书桌旁,随手把礼盒放到桌上,一手扶着椅背,弯腰去吻时寸瑾的侧脸,一手单指压着礼盒一角,推至爱侣正面前。“以你的意见为准,去哪都行。”

“飞回来的?”时寸瑾一早上都坐在温室书房里办公,阿努什卡吻来时,唇像冰一样,他轻撇了一下脸。

“嗯,有好东西,想马上给你。”

盛大的晴日雪光泼在沙发背与阿努什卡的背上,映烫得极东军长那套黑制服金边与金发流光似火,闪闪发光的将军却主动再次低头抻颈,脸追凑到爱侣跟前,用冰冷的唇一下下碰着藏在自己阴影里爱侣的耳朵尖。阿努什卡直白地说,“我舌头是热的,回吻我。”

“两分钟。”时寸瑾轻抬下巴,仰脸。阿努什卡单手抓着椅背,更深的弯腰,脸贴脸近了,君主蝶种的虫族张嘴,一张英俊的人面五官上,嘴唇张开,一条细长微卷的、分叉的血红舌信蛇游探出,轻轻压吻时寸瑾的下唇;他们交换了一个亲密绵长的深吻。

两分钟一到,时寸瑾就轻拍阿努什卡的肩,示意结束。

极东总长强制自己结束亲吻的表情稍微有点可怕,眉头紧皱,眼球表面泛出一小片血丝,蝶须直立,颈部军装立领的边缘延出几条虬起的青血管;那是雌虫荷尔蒙素上劲,血液加速流动反应到体表的爽到了的表现。

“控制一下,还有正事呢。”时寸瑾伸手轻拍两下阿努什卡的脸,笑道,“暖回来了。”

表情又臭又僵的极东总长伸手去捉爱侣的手,抻开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