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枯槁的手握住余羡时捏得那样紧,那是她全部的力气,睁大了眼等待着余羡给她一个回答。
余羡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直到宋问枝不甘的闭上眼都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余羡保证不了自己的人性。
她若要利用宋氏一族,便是答应了宋问枝又如何,该利用时照旧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最终,她给不了宋问枝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只能保证在自己不曾陷入水深火热前保宋氏一个平安。
宋问枝葬在香宝山上,她是经历三朝的诰命夫人,是整个宋氏唯一有资格葬在此处的人。
人群中哭声越发大了起来,余羡静静等着棺材下了墓,等着丧钟敲起,待到一切都结束了才遣散了周边的随侍,独自一人缓步往山下走去。
直到走到了山脚,一辆模样朴素的马车停在迎客松下,见着了余羡连忙招了招手,驾马的小厮超她行了个礼,这才说道:“余大人,我家主人命我来同你说一声,她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余羡颔首,接过小厮递来擦手的白巾,颇有些漫不经心道:“后日,找个机会让我和你家主人见一面。”
小厮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余羡:“有什么话就说。”
小厮闻言指了指天上,压低声音道:“那位,派我家主人明日要秘密去一趟北界,大概得半月后才能回。”
余羡手一顿,倒是也没说什么别的话,只将巾帛递回去,淡声道:“那便等她回来再说。”
两人没有多言,余府的马车在她说话时便已经等在了一旁,待到余羡登上了马车,立时便打马离去。
余羡坐在马车里,眉心轻蹙。
北界是草原地带,民风剽悍,这里面断断续续与魏国打了不少次仗,尚未和解。
魏语璇早已得封皇太女,身份贵重,魏清弥秘密派遣魏语璇前往北境,实在有些突然。
特别还是在魏语璇接管了羽林卫的当口。
她和魏语璇一直在争羽林卫管辖之权,这是皇城护卫权之一,天子手下三股兵权,历朝历代羽林卫都是太子历练之兵。
魏语璇当上太女已经快五年,羽林卫的权柄依旧握在魏清弥手中,她不愿放权,魏语璇和余羡其实也没有办法。
规矩祖训在魏清弥心底什么都不算,皇权在她手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
尤其是魏语璇实际上有私兵的前提下,这本就是魏清弥心头的一根刺。
她不惧魏语璇的恨意,也无所谓魏语璇是否真的失忆,但魏语璇的私兵令控制欲极强的魏清弥很不满。
这些私兵曾经是冀南流民,随魏语璇一同归顺,归顺后也跟着魏语璇南征北战,当年朝廷初定,是余羡出来说项,干脆让这支军队继续留在魏语璇手中,也免得让冀南一带失心。
当初魏语璇在冀南的声望极高,这种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整个冀南一带对魏语璇好感都很高。
余羡和魏清弥认识这么多年,在她成为天子之后对她的心思也有些难以捉摸,但能清楚的是,魏清弥对魏语璇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起码不会随意打杀。
派去北境究竟是历练还是别的心思,现在所知晓的信息还不够。
余羡在马车里捏了捏眉心,最终拍了拍车壁,吩咐道:“转道,入宫。”
皇宫沿用的还是前朝的宫殿,只是稍加修缮再在装饰中多了些魏氏皇朝的图纹。
宫道高而冗长,人行走其中便会显得颇为压抑。
余羡不喜欢皇宫,每每前来,大多时候都会用魏清弭给她的特权,换了软轿前来。
皇帝和臣子最好保持距离,若有亲密关系也少有对外宣之于口的,尤其是余羡和魏清弭这种关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