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愣住了。

周叙白站在庭院里朝我点头，他身边是两位穿制服的警察。

宋音瘫在雪地里，妆容糊了满脸。

“傅先生，”年长的警察抬头喊，“麻烦您下来一趟，关于宋氏医院器官买卖案……”

傅承枭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我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时轻声说：“现在，你信了吗？”

6.

傅承枭站在警车旁，雪落在他肩头。他盯着被押上车的宋音，直到警笛声彻底消失才转身回来。

我站在二楼窗前，看着他踩过一地碎纸，那些被宋音撕毁的证据残片铺在台阶上。

管家递来热毛巾，傅承枭一把推开，径直走向书房。

五分钟后，整栋别墅突然断电。

黑暗中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摸黑走到走廊，发现书房门缝里透出笔记本电脑的微光。

傅承枭坐在地上，西装外套扔在一旁。屏幕蓝光映着他惨白的脸，U盘插在接口处，监控视频正播到最关键的部分。

画面里，年轻的我跪在手术室门口，衣服上全是血。而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傅承枭，右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校徽。

他猛地合上电脑，呼吸粗重。

傅承枭在书房坐了一整夜。

天亮时，我拖着行李箱经过，看见他仍盯着电脑屏幕。监控视频定格在手术室门口，画面里的我正低头看着他的病历本。

他抬头时，眼睛里全是血丝。“温棠，我们重新开始。”

我停下脚步，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公函，上面清楚写着《冬寂》的著作权争议调查结果。

“周师兄帮我提交了当年所有创作手稿。”我轻声说，“评审团一致认定，宋音提交的版本是剽窃。”

傅承枭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音音她……”

“她连五线谱都认不全。”我打断他，“琴房有监控，要不要看看这些天是谁在帮她改谱子？”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管家惊慌地跑上来：“傅总，宋小姐在警局供出您胁迫温太太签字的事，现在记者都围在大门口！”

第8章

傅承枭踉跄了一下，扶住书桌才没摔倒。

我转身下楼，他追出来抓住我的行李箱。“温棠！那些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我掰开他的手指，“解释你为了让宋音获奖，差点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客厅电视突然开始播放早间新闻。

画面里宋音哭得妆容尽花，正对警察喊叫：“都是傅承枭逼我的！他说只要拿到冠军，就给我买别墅……”

傅承枭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我拉开门，阳光照在积了一夜的雪上，刺得人眼睛发疼。周叙白的车就停在院门外，引擎盖上的雪正在融化。

“对了。”我回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傅承枭，“你书桌最底下那个抽屉，有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7.

车子驶离别墅区时，雪下得更大了。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玻璃上凝结的雾气。右手食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过去七年承受的，这点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叙白递来一杯热咖啡：“维也纳那边都安排好了。”

我接过纸杯，热气氤氲间看见后视镜里闪烁的警灯。

傅承枭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我知道他一定还站在原地，像过去无数次我等他回家时那样，固执地不肯挪动一步。

只是这次，等的人换成了他。

“直播团队已经在音乐厅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