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封府邸，捉拿人犯。

林家上上下下，一百七十三口，无一漏网。

而四弟，则将我们查到的所有真相，编成了最吸引人的故事。

一夜之间，京城所有的说书人，都在讲着同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世家为了权势，谋害忠良之女，又如何培养替身，欺君罔上的故事。

舆论，彻底引爆。

一场牵涉了十年的阴谋。

在我、三个弟弟、以及帝王的联手下。

于一日之内，被连根拔起。

尘埃落定，效率高得可怕。

傍晚，颜如玉被带到了我面前。

她没有被捆绑，但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跪倒在地，哭着向我解释。

“我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杀了你。”

她哭诉着，说自己只是一个被家族利用的工具。

我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软弱，和她深藏在软弱之下的自私。

她或许真的不知道细节，但她享受了这十年由我的死换来的荣光。

“我不会杀你。”

我开口，声音平静。

她愣愣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死，太便宜你了。”

我看着她那张与我相似的脸，一字一句。

“从今日起，我会废了你所有的才名，收回皇帝赐予你的一切。你会变回一个普通人，一个背负着家族罪孽的普通人。”

“你要活着，活在所有人的鄙夷和唾骂里，了此残生。”

她脸上的希望，瞬间碎裂。

变成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惧。

第13章

林家的事，了了。

京城恢复了平静。

监视王府的禁军，也在第二天清晨，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下午，萧衡又来了。

这一次，没有龙辇，没有仪仗。

他只穿了一身素色常服，像十年前那个会翻墙来找我的少年。

他站在我面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只是萧衡。

一个眼里带着十年悔恨与深情的男人。

“阿凝。”

他轻声开口。

“对不起。”

他向我坦白了一切。

十年来，他从未忘记我。

他登基之后，之所以暗中扶持裴衍之，一步步让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就是为了替我守护我的家人。

只是这份守护，因为太过思念，而逐渐扭曲。

直到林家将颜如玉送到他面前。

那个有着和我相似眉眼的女人，成了他情感上唯一的寄托。

“我知道她是假的，可我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

“我有时候甚至希望，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