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

“我知道。”吴绍谦眸色深沉,哑声截断黑子后话,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动刀。”

黑子一滞,垂眸苦笑一声。这两人是如此了解彼此,如此在乎彼此,即便分开、即便对立、即便争吵,仍旧一心为了对方。

黑子不再多管闲事,走出病房。

吴绍谦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突变,不复半点焦躁抑郁,至办公室与Dr.Brown和秦明辉确认孙领文的手术方案,镇定自若,严谨专业,此刻他又是那个受人尊敬的著名外科医生。

确认Dr.Brown和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吴绍谦稍出一口气,紧接着又一点点叮嘱Dr.Brown注意事项。即使清楚对方作为脑外科泰斗级医生不可能不懂,但吴绍谦控制不住自己。

待他返回VVIP7号房,孙领文已经和家人朋友拥抱后将其赶到休息室。他马上要进手术室,开始麻醉。

他的头发做术前准备时被剃光,暂时戴着蓝色手术帽,显出弧度浑圆的脑袋。丝毫不损英俊的容貌,反倒越发突出精致冷清的五官。

孙领文正在鼓捣手腕上的东西,见吴绍谦进门,反射性将其握在手中放到背后。

然而吴绍谦已经看见,走到他跟前,轻轻握住他的右手腕拉到前方。孙领文见状抿抿唇,不再隐藏,摊开手。

手心里是一枚深蓝色花纹御守。御守头部的小孔穿过一条细绳,看起来是想系在手腕上。

吴绍谦瞳孔一颤,孙领文嘴角露出浅浅笑意,低声道:“原来真的管用。检测时我握着它,确诊是脑膜瘤,而不是最多发、最严重的胶质瘤。”

“全麻后就握不住了,得系在手上。”

吴绍谦胸口酸涩至极,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哽咽,从外套内兜掏出同款红色花纹御守,和蓝色花纹御守穿到一起,笑着给孙领文系上。

“嗯,都说北海道神宫的主持御守很灵验,加上我这个,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嗯。”孙领文抚过两个御守,抬头冲吴绍谦勾起嘴角。

吴绍谦努力回以微笑,眼眶却无法控制变的湿润,他小心翼翼用左手揽住孙领文的腰,右手轻抚他脸颊,珍惜又珍重的在孙领文额头烙下一吻。

这是两人分开后第一次超越界限的亲密。

孙领文身体不由自主前倾,闭上眼予取予求,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额头、眉间、鼻子、脸颊……吴绍谦几乎吻遍他的面庞,最后唇瓣相贴,两人同时一颤,紧紧抱住对方。

这一刻他们再顾不上吴家、鑫域洪门,顾不上立场对立,顾不上两人已经分手。

亲吻瞬间变的猛烈炙热,爱恋、思念、不舍、害怕、忧愁……太多情绪混杂其中,两人几乎要将彼此拆吞入腹。

半晌,亲吻逐渐变的缠绵,鼻尖相磨,唇齿分开,吴绍谦将孙领文箍进怀中。

孙领文紧紧环住他的腰,听着令自己安心的久违心跳声,未知的恐惧蓦地上涌,他闭眼哑声道:“我讨厌你。”

孙领文在父母面前是子女,不该让他们担心;在然哥和黑子面前是兄弟,不愿让两人因自己伤心;在豹子和二黑面前是大哥,他不能先乱了方寸。

他也不允许自己向疾病低头,向命运示弱。

只有在面对吴绍谦时,心底的害怕和苦痛不受控制的冒出,因为他知道吴绍谦会无条件包容他,他强大到能让自己依靠。

孙领文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讨厌把他变成这样的吴绍谦。

可即使说着讨厌,怀中之人还是愈发往里挤。感觉到对方轻颤,吴绍谦将孙领文抱得更紧,安抚的亲吻他剃掉头发后暂时戴着的蓝色手术帽,话中满满包容,夹杂着愧疚,“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