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拎起酒坛, 仰头?又饮了小半坛。
沈怅雪高声问她:“灵主是知道了什么?”
青隐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眼下说不得!”
她这样说,便是此事太重大,说了影响因果,天机不可泄露,她才不能多说。
沈怅雪也不再追问,又问她:“灵主要去哪里?”
“回后山抓鱼!”青隐说,“你都?来了,那就?没我事儿了。姑奶奶不想照顾醉汉,交给你咯!”
此话一落,青隐一回身,化作?一阵白雾似的烟气,乘着风就?走了。
春夜的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青隐一走,此处还醒着的活人?便只剩下了沈怅雪一个。周身再无什么动静,一切突然变得寂寥许多。
沈怅雪站在原地,一时未动。
青隐方才的话十?分有深意。他敛下眼帘,眼底掠过几?丝沉下去的光彩。
都?是成精的东西,就?算只有这么几?句打哑谜一样的话,她的意思,沈怅雪已经很清楚了青隐已经看出了他是死过一次的兔子。
她知道他已经经历了一切,是再度重生回来的怨灵。
只是正?如她所说,关于自己为什么能重生回来,沈怅雪并没有记忆。
有关于前世最后的记忆,便是耿明机将他抽骨扒皮献祭血阵之时。
他在那场献祭的仪式里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剥掉人?皮,取出仙骨。最后,他们拔出维持他最后一丝清明与命数的法器,使?他终于一死。
献祭法阵者,魂飞魄散。
此后消散于天地间,再无自我意志。
元丹被废,抽骨扒皮,献祭血阵,魂飞魄散。
短短几?日,沈怅雪就?接连遇到这些糟粕事,如落雷一般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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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确实是死了,含恨而终,魂飞魄散和抽骨扒皮的痛钻心钻骨钻魂,他被法阵和同门和师长五马分尸。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可不多时,他居然又感到意识重新?聚拢起来,再次睁开了眼。
再睁眼,他人?好?好?的,身上的皮还连着血肉,血肉还包着骨头?。
被献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沈怅雪便一直以为这是老?天开眼,才让他在死后立即回到往昔来,让他再来一次。
可看青隐方才的意思,完全不是。
仔细一想,从死后到再次清醒虽对他来说是一转眼,可人?死后时间便停住了。究竟是过了多久,沈怅雪的确也不得而知……
是有人?在暗中助他重生?
为何?
重生可是上古邪术,此等法术完全是在逆天改命。
再说这山门里,人?人?都?是披着人?面?皮的畜生,道貌岸然的豺狼虎豹。
沈怅雪可是亲手被他们害死在阵眼里的,他们又为什么要费尽力气助他重生?
有什么意义?
沈怅雪越想越糊涂,只觉得荒谬无比。
这山门里怎会有人?悔改,想要挽回?
他想着想着,自嘲一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嘟嘟囔囔的梦中呓语。
兔子对动静很敏感。那梦呓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落进了沈怅雪耳朵里。
沈怅雪正?因着心中所想越发阴沉发黑的脸色立刻放晴。一听见钟隐月的声音,他立马又变成了一张茫然无辜的脸,回过了头?去。
喝醉酒的钟隐月还趴在躺椅上,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睡得哼哼唧唧,耳尖都?是红的。
“天杀的主角……天杀的……作?者……”
钟隐月嘟嘟囔囔哼哼唧唧着,嘴巴里还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