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眼角滴落,他仍然怒视着百姓,咬牙切齿,仿佛根本不屑于求饶,甚至还带着一丝扭曲的愤恨。
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不体面的一刻了。到?最后,他已经是在绝望地咆哮。
台下,愤怒像海潮般翻涌,几乎要吞噬一切,嘶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就连押送士族的士兵,握刀的手都?已泛白,指节隐隐发出脆响。
“呵。”
就在这时,另一道更轻蔑的笑声响起。
此人不怒不吼,反而露出了冷冷的不屑,像是在俯视这场闹剧。
他身上的血污未干,脸上挂着擦不去的灰尘,可眼神依旧高高在上,仿佛看着一群自?以为掌握胜利的小丑。
他又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
“可笑。可悲。”
他侧头,眼底透着一抹不屑,像是在看一群自?以为掌握了审判权的猴子。他的嘴角勾起,语调懒散,甚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遗憾:
“黑水关,终究是毁了。”
“何等?愚昧的贱畜,你们以为,我们死了,往后就能好过?”
他顿了顿,目光幽幽落在虚空中的某处:“黑水关能存活到?今天,不是因为朝廷,而是因为我们。你们以为,没有我们,你们还能活的下去?”
“若真?要杀,早就该杀。”他的面容平静得?骇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如今这番作践我等?,不过是要在你们这些贱民面前做个样子。可笑,实?在可笑。”
百姓的嘈杂声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可这位士族掌权人依旧冷笑,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甚至刻意看向?朝廷使者,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很期待你们的结局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嘴角仍残留着一丝冷傲的笑意。
他也怕死。但?在等?死的过程中,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他只能尽可能多地留下不安、动摇、怒火和仇恨。
他的姿态,彻底激怒了所有人。
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席卷广场,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百姓们怒吼着,试图冲破士兵的防线,士兵们神色冷峻,握刀的手指已然泛白。
在这场混乱之?中,终于,有人崩溃了。
“够了!够了!”
一声尖锐的哭喊猛然炸开,带着崩溃的边缘,某个一向?谨慎示人的老头,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是你们逼我的!”
他疯狂地摇头,眼里流露出绝望、无助、惊恐交织的光芒,像一只被逼入死巷的耗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逃。
“是草原逼我的!是她是她!是女帝逼我的!”
“我们没得?选!”他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助和疯狂:“她不能杀我们,皇帝我们可以为她效力!筹粮、调度、征税,我们还能……还能做很多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浑身颤抖,像是在喃喃自?语,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跪在地上,仓皇地望向?四周,声音发抖,甚至开始疯狂地磕头,双手死死抱住使者的衣角,语无伦次地哀求起来。
但?很可惜,他毫无头绪的垂死挣扎,只换来了旁边几个士族的冷笑与蔑视。
“真?丢人。”
其中一人侧头,言辞凉薄:“都?到?这一步了,你却想向?贱口乞饶?”
“别浪费力气?了,”另一个士族冷冷地道,“你以为求饶就能活?真?是可笑。”
他们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倨傲,即便在死亡临近的时刻,仍不屑与软弱者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