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另一名朝臣立刻附和,“御史?台此举,未免过于武断。军粮流失,岂是单一官员所能操控?”
又有人接话,刻意模糊焦点:“户部与边军皆负有调度职责,战事紧张之时,军粮偶有临时征调,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言辞纷杂,议论如潮,然而纵然语意各异,却无一人敢真?正为荀怀镜辩护。
他们都清楚,账目上的窟窿已然摆在眼?前。
眼?下?不过是在拖延,试图争取一丝缓冲,好?为士族内部争取些许反应时间,以观风向,衡量局势,决定究竟是救,还是弃。
可惜,陛下?钦点的那位御史?却很不会读气氛,既无眼?色,又不懂变通,只举起手中另一份卷宗,铺展开来,肃声道?:
“诸位大人,证据确凿。”
卷宗之中,列有清晰账册,银票往来,商贾供词,甚至还有军镇私仓中搜出?的军粮标记,白纸黑字,无可狡辩。
然而,殿堂之上最有分?量的人物那位御座上的帝王,依旧沉默。
她并未打断群臣的推脱与争辩,只是静静地听,眸光自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此刻站出?来的这几人,都是士族的排头兵而已。
他们的言辞谨慎,但都透露出?一个核心态度:并不否认军粮流失,转而更换话题重心,刻意强调这不是个别人的责任,而是整个体系的问题。
换句话说,他们要把水搅浑,让整个士族集团来抵消帝王的追责。
楚映昭抬眼?,居高?临下?地环视着群臣,神情中不见怒意,亦无冷意,几乎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她只是听,安静地听。
于是,群臣只得在这死寂中愈发焦躁。
漫长的沉默中,某些袖手旁观的士族官员终于眉眼?微垂,心思急速转动,重新衡量眼?下?局势。
他们在犹豫。
若死保此人,他们倒也有几分?胜算。但没人能确定,荀怀镜是否值得这样费心去救。
“户部尚书。”帝王终于开口,语调平稳无波,“军粮流失,军中粮道?阻断,北疆重山关、荣北关军队存粮已不足三日,户部可有补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