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甚至已经开始商量怎么执行了！

褚洵微听到人群里，有?人兴奋地低声交谈。

“之前就?有?人说，要是能像军屯那样，一起用牛就?好了，我和老赵早先就?有?这样的想法……”

“对啊，我家?那块地水源不好，但老李家?那边水渠通着呢，要是能捯饬一下，灌溉还能搭着干。”

“织布坊的活计可比自己家?里织强多了！这下好了，朝廷还给?原料，那成品能不能自己卖啊？”

“能卖啊，既然开市场，就?能卖！陛下不是说了，那什么……自主经营？”

“那还等啥？我不跟你唠了哈许姐！许姐！”

褚洵微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望着这些人的眼神，几乎绝望地意识到，他们的态度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迎接。

他们并不担心什么，而是早已在思考如?何?才能更?高?效地生产，只是过去没有?条件、没有?制度支撑他们去这样做！

他们已经预备好适应这些新尝试了！

在眼前几乎血色的轰鸣声中，他残余的理智在飞速运转。大?脑并不管主人死活，开始自顾自地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接受这项变革？

哦。

因为他们有?土地了。

这意味着，收入与劳动直接挂钩，他们对自己的田地有?绝对的支配权。

因此，他们才有?动力去思考，如?何?让土地产出最大?化。

哦。

因为他们已经在军屯中，看?到了合作的成功。

军屯模式在流民安置初期已开始试行，让许多百姓逐渐知晓，军屯是如?何?高?效组织生产的。

而如?今，这套模式终于可以推广到普通农田上。

哦。

因为他们已经对女帝建立了信任。

她给?他们田地、给?他们工具、修水渠、开市场……所有?的政策，最终都在让他们活得更?好。

褚洵微意识到，这是他从未在士族教育中学到过的东西。

士族的统治逻辑是“控制”。他们需要百姓依附于地主，需要他们无力自理生计，以确保权力的稳定。

但女帝的逻辑……是什么？

不知道。

不理解。

不正常。

可是、可是……短短两个多月，他们居然就?已经这样快的，完全适应这一切了吗？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推演各种可能性，分?析这套制度的未来?发展，思考它如?何?运作，思考它是否会崩溃，思考它是否……真的会成功。

思绪翻涌至极，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时，大?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太阳穴突突跳动，疲惫、震撼、思考交错着在脑海中翻滚，耳边嗡鸣几近雷啸。

四周的声音倏然变得遥远，眼前暗红色的光亮开始发白，他的呼吸一滞，意识猛地断裂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终于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

“褚大?人？褚大?人！”

“快去请郎中！”

人群一阵慌乱，喊叫声此起彼伏，纷纷围拢上前。而倒下的人，则已彻底失去意识，终于沉入一片安然而黑甜的静谧之中。

春日的微风轻抚过他年?轻的鬓角，挟着田野间?新生的气息，掠过翻新的屋檐与渠水潺潺的田畴，将某种即将苏醒的预言，带回到这片人间?。

第60章 第 60 章 （二合一）他……

意识在沉浮间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