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

“实在聒噪。”那士族子弟微微摇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天下万物都有贵贱之分，学问自然也要讲究家学与师承。根基浅薄，再如?何苦读，也不过学舌而已。”

“寒门若能取士，”他弯了弯眼眸，扬起?一张毫无感情的笑脸，淡淡道：“我?等世家百年积累，岂非成了笑话？”

人群一片寂静。

他的话，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士族的真?正想法。

李承志猛地抬头，怒目而视：“陛下意在取才，而非取家世！”

那士族子弟闻言，又轻笑了一声，接着懒懒地掸了掸袖子，才回?道：“是啊，陛下用心良苦，令人万分感慨。可惜，真?正决定取才的人，却似乎并不是陛下。”

“是谁呢。”他缓缓展开折扇，语气悠然：“这场考试，是谁出的题？”

是府学的学政，国子监的官员。

“考完交卷，是谁来审批？”

……是知?府与知?州，府学教授学政。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那群满脸愤怒的寒门士子，笑意微微加深，轻轻敲了敲折扇，语调轻缓：“那么，最终决定谁能入仕，谁能踏入庙堂的，又是谁？”

话音落下的刹那，四周陷入短暂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