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林琛一边道歉,一边用手心的温度帮他放松。

杨斯佟沉默半天,甚至睡过去一会儿。

做动物的感觉不坏,可一旦离开交合的甜蜜,开关终究要慢慢地合上,于是带来一阵轻微的感伤。

这是他和林琛都需要的。

远离沉溺于疯狂,否则无法维护两个人庞大的利益。

尽管两腿发软,杨斯佟还是先把自己洗干净了,才放心地倒回床上。

林琛这回清心寡欲地把他的身子接过来。室内弥漫着安逸的沉静。

“好点儿了?”

“嗯。”

“刚才……”

“……”

“……感觉好吗?”

“……嗯。”

杨斯佟又不说话了。

他跟林琛没少睡觉,比这更猛烈、更抵抗不了的高潮有的是。但今晚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楚。就像林琛这个多此一举的问题那样说不清楚。

林琛也满头雾水。

很久以后杨斯佟才弄明白一件事。

就是不论头脑多清晰、事业成就如何、睡了多少人、有多少露水情缘和小孩,他和林琛在正儿八经的家庭生活上,都是彻头彻尾的新手。

而这一晚的异样,叫做结婚的感觉。

黑暗绝不会早于吞噬我而先吞噬你

林琛久违地做了那个梦。

他在漆黑的河岸上奔跑,身后一柄看不清什么样式的武器,雪亮地招呼向他的后背……

刀刃斜斜地擦进他的皮肉。

血腥味。

再逃下去是死路一条,而身边荒山野岭,河水湍急深不见底,下游寂寥无人,自己就算死在这里,被人发现的时候一定已经泡烂了……

追债的人里,今天这帮黑社会简直是亡命之徒。

要的是命不是钱。

他咬咬牙,一边逃命,一边慢慢下定决心。

如果今天死的不是我,我就要过将权力和自由都紧握手中的人生。

他转过身,人一闪,重重地抓向身后凶徒的手腕……

哗啦。

哗啦。

河水无声地奔涌向前,在下游某处,化作山洪的前奏。

林琛木然站在岸边,两脚泥泞,背后的新伤隐隐作痛。

“琛。”

“林琛,醒醒。”

林琛猛地睁开眼睛。

对上杨斯佟一张被他惊醒的面孔。

“……床单要被你抓破了。”杨斯佟提醒。

林琛回过神来,松开手。

“就连我都不是第一次见你睡成这样。”

杨斯佟垂下眼睛,望着他皮肤一点异样的起伏。

“之前你从那边飞回来,不去公司,一直在这儿睡觉,睡得像死了一样。……我一靠近你,你就跟早有防备似地忽然醒过来,抓着我的手。”

“……嗯。”林琛嘀咕了一声,“幸好今天抓的不是手。”

“是噩梦吗?”

“是真的。”

“许姨找到你之前的事?”

“嗯。”

杨斯佟挪过去一点,搂着林琛的后背。

一般来说,林琛不主动说的事,他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