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翠卡混迹生意场多年,脸上尚且能够维持一动不动。她那两个稚嫩的儿子已经露出动摇和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琛把科昂单独叫到别的房间去。
他松了松手腕,两拳把科昂打趴在地,按着他的头颅问:“行政套房的窃听器是你装的,对吧?别装傻,我有证据。”
科昂举着双手求饶:“……我们只是……想透过杨接触你……看看你能不能对我们施以援助……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说得好听。”林琛轻笑,“‘接触’?按你们当地习俗,是想绑架他找我要钱才对。可惜他那段时间跑到乡下去了,你们听了个寂寞。”
“……”
科昂无从反驳。
“我本来也没有这么好心,打算多给你们一点教训。是我的搭档一直劝我,要做合法的事。”林琛掸掸手,松开科昂的脖子,“既然在我名下,为了集团的形象考虑,建议你帮你弟弟戒毒。”
“好的,好的。”科昂忙不迭地答应。
接下来的时间,林琛带着吴晓明等人流连在艾蒂利翁的设计工作室、工厂和门店之间,考察产品和销售情况。
绍逸虽然不情不愿,对他的态度倒是好多了。
帕翠卡当年和林晓松私通生下了两个混血的儿子,原本就和自己的父母闹得不愉快。艾蒂利翁家族又名存实亡,如今他们家只剩下母亲的公司维生。
新的金主对他们至关重要。在钱面前,没有什么骨头还是骨头。
何况这个金主略带血缘关系,在这个家族企业兴盛的行业和地区,有另外的意义。
这日,绍逸主动扑上来:
“当初离开Taurl的时候,他们没少欺负我们,几乎掏空了母亲的家底。”他亲亲热热地告状,“你的最终目标是弄死他们,对吧,亲爱的大哥?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林琛心中一冷。
林晓松在Fronic时的业绩只是平平,他在欧洲没有得到国内那么好的待遇。可能这是另一种他口中的“远香近臭”。
林晓松这样个性的人,在国内是疯狂艺术家,在海外却就算不是遍地都是,也不会被当成稀罕物件供着。
他很快意识到,海外市场在他身上更想要的,是来自东方国度的传统色彩,可那是林晓松自己一力批判和抛弃的事物。
他没过多久就回了国。
反倒是许梅借着他的身份,在海外的投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终于回到了她喜欢的“讲道理的市场”。
夫妻俩渐行渐远是注定的事。他们只不过在人生某段分别迅速变动的轨迹里,有了一次短暂而猛烈的交会。
生出了林琛这个性格和观念都充满冲突的儿子。
林晓松和帕翠卡离开Taurl,应该是前后脚发生的。
林琛自然要向帕翠卡打听父亲的过往,但他一直没有开口。
林晓松的情史都长差不多模样。创作灵感,美女,激情,香艳故事。林琛就算并不出于艺术的出发点,也经历过不少次了。
血缘关系就是这样奇妙,要了解自己的父亲,只需要了解一部分自己。
“我帮不上你什么。”提及那段私事,帕翠卡耸耸肩,“员工和公司的纠纷是很常见的,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晓松如果特别仇恨Taurl,应该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理由。”
言外之意,这属于杨斯佟看不上的“私情上的怨恨”。
林琛躲在酒店房间里,给林思桐打视频电话。
“也许我恨错了东西。”他一脸颓废,道,“从债务上来说,除了银行的,他欠的大部分烂债是民间那些黑钱,他留下的这些东西教会我的最后一件事,是混迹街头东躲西藏和打架。和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