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原因相加，刘柏然这工打得很到位、很懂事且真诚。

刘柏然看到杨斯佟在小吃铺吃饭，就过来讨好。

杨斯佟的衣服还是前一天那套。

“杨总，您这是……在公司熬了个通宵？”他问。

“睡了会儿。”杨斯佟简单地回答，“你老婆呢，没跟你一起上班？”

“盯现场呢，这两天都直接过去了。皋澜区的分店马上要开业，昨天消防又去了一趟，真是麻烦。她那个人啥都不放心，生怕给她效果动一点，您知道的。”

“严格点儿好，她不放心，我们就放心了。”杨斯佟点点头，“……你那边有个欧洲回来的经理，做过他们本地业务的，叫什么来着？李……”

“李立华。”

“对，就是她。……我过两天去T国出个差，让她跟过去。你看她手头要是有什么工作，这两天交接一下。”

“哎。……咱……是要做出口？”

“还没定，只是考察。”杨斯佟的回答密不透风。

刘柏然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人人都知道林琛在大陆追着Taurl打，凡是Taurl的地盘都要过去占一下，吃干抹净不说还恶心人家。

政府当然站在本国企业这边，不光有政策优惠，还对很多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表面警告实则放任，有一次气得Taurl的地区总经理差点想不开跳楼。

如今大陆市场分得差不多了，去Taurl的老巢考察也属正常。

可如果杨斯佟真的在盘算什么大计划，他一旦打通出口路径，透过类似李立华这样的一批人才和当地分销商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甚至在那边建立新公司，刘柏然靠本土市场的成绩积累起的那点地位说不定就不值一提了。

李立华有高水准的海外背景，在刘柏然那里本来就不大驯服。

“海归派”和“大陆帮”的斗争，也算集团内部一个暗流涌动、不大不小的主题。两边不仅文化理念不同，工作方式和价值观也颇有差异。

在“海归派”眼里，一直视杨斯佟为公司偶像，能跟着杨斯佟出差简直是莫大的荣耀。

林琛宠信杨斯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这帮人一致认为，跟上了杨斯佟，就等于成为了准嫡系，完全忽视了林琛本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陆帮”。

再说杨斯佟俊美、得体又极具精英感，名校毕业，没有架子且务实，深入一线，通晓七种语言和各国法律，讲究理性和实据，处事公正，工作起来又是拼命三郎，还对老大忠诚。

在注重品牌文化的消费品行业，他简直是十全十美，标准的现代都市价值观和文化代言人。

可事情在刘柏然眼中，又是另一回事。

别人不清楚，他打听得到，一二把手是有理念分歧的。只不过这种分歧，向来在总裁办内部解决，一旦出了总裁办，两个人配合得比睡一床的夫妻俩还好。

有时候他回家搂着老婆，也会听她在这方面的见解。

女人更擅长洞察微妙的人心。

“……你永远不要跟杨总作对，至少表面不要。林总对他的欲望是存在的，还不低。哪天他被林总收到家里去，就必然会退居二线，到时候集团里最得用的就是你。你不用费一点力气，也不必得罪任何人。头衔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咱是打工人，你是实打实靠业绩和能力证明上来的，实权比什么都要紧。”

刘柏然恍然大悟。

“……我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心里有鬼才公事公办呢。”杜筱一翻白眼，“见过创始人称兄道弟打情骂俏的，也有貌合神离表面朋友的，就没见过谁家老大对老二公事公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