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琛泄了气,他最近盘算,那个讨厌的爹爹也有可能到秦叔叔陈叔叔家里去,因为他也是林朝他们的爹爹。
虽然跟林琛素未谋面,先封他一个“讨厌的爹爹”大概没问题。
杨斯佟停下车子,给后车窗打开一条透气的缝,落了儿童锁,嘱咐林斯琛在车里呆着别下来。
林斯琛偷偷生闷气,眼巴巴地瞧着爸爸离开车子,走向不远处的停机坪。
时间不早不晚,一架私人飞机刚刚落地,航道灯连绵不绝,轻柔地刺破了黄昏的天空。
舱门打开,过了很久,从上面下来两个保镖。
再后面出现的,是一个穿得很随便的男的。
林斯琛大老远眯着眼瞧着,看不清楚脸。
除了“长得挺大”、“穿得很随便”、“感觉比保镖能打,这个打不过”,没什么别的感想。
杨斯佟忽然握紧双拳,手指深深地掐在掌心里。
停机坪上空的风夹着尘土,呼啸地刮过他的面颊,他的眼前蓦地模糊起来,神经缠在一起的刺痛从掌心一路来到脑后。
……害怕。
他咬紧嘴唇,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恐惧像桶冰水汹涌地灌进他的身体。
但在林琛的脸逐渐清晰那一刻,那桶冰水又忽然烧沸了。
林琛头发剃得很短,有点儿惭愧,有点儿紧张,又一脸满不在乎地故作轻松。
看他嘴唇蠕动的模样,仿佛是想开个玩笑,但说出来只有二分尴尬:
“……你怎么做到一点儿都没变的?”林琛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找了一种扯闲篇的语气,问。
杨斯佟满脑袋嘲讽他的话,喉咙却像冻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两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开口和沉默之间隔着一个世界末日。
林琛忍不住抬起手,握在杨斯佟的肩膀上。
“……小寒?”
“你睁眼说瞎话吧?”杨斯佟忽然道,“我看你才是一点儿都没变,到底好好改造了没有?你”
他满腔无名怒火,不知怎的变作蒸汽,把语言的方法都掠走了。
于是声音消失不见,怒意不再记得,只有眼泪不受意志控制,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望着杨斯佟的模样,许多迟钝的、隔绝的痛苦翻涌上来,击打着林琛的胸口。
他把人拉进怀里,怀中那份重量熟悉得让他难受。
“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他低声说,“我怕我再不来,这种小国里就要气出一个新的全国首富。那可不太妙。他们不想看一个这么猛的外国人骑在自己的头顶,会对你不好的。我琢磨赶紧过来替你把保护费打点钱什么的补一补,你才好接着欺负人。”
换做十年前的杨斯佟,这会儿拳头已经招呼到了林琛的脸上。
但他只是毫无办法、顺着林琛的话音微微抬起唇角。
“你是不是牢没坐够,还想着塞钱?”杨斯佟哑着喉咙骂他,“……我受够了,这破生意谁爱做谁做,你赶紧给我端回去,我要退休。”
“退休干嘛?便宜孩子?”
“谁知道便宜的是谁。”
“这话我爱听。”
林琛抱着杨斯佟,心头的乌云忽然开始散去。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保证。我赖在家里赖到你看烦了我,赶我都赶不走。”
杨斯佟忍不住“哼”了一声:
“少说大话,最好别让我烦。”
缠绵
杨斯佟打开车门,让里面那小子下来跟亲爹打个招呼。不过另一方面他也说:“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外面不够安全,你俩回家再慢慢认识吧。”
林琛很敏锐地从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