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过去满口说着要跟杨斯佟度假去，实际一次也没成行。因为这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脑子里都再也没有了度假两个字。

不过这回，他们是真的出去闲逛了。

去不同的城市，看风景，略读当地风土人情，脑袋尽量不往“有什么生意值得收购”上拐。

克制的时候，才发现这般思考已经成了习惯。

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习惯。

“好吃吗？”

“还可以。味道和平时吃的不一样。”

“那边有调料销售。”

“看到了……没必要。”

“那就是还不够好吃。”

杨斯佟微微笑了笑：“如果就没有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本来也没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林琛风卷残云地吃掉两盘子肉。

杨斯佟看着他吃，说：“看，还是挺好吃的。”

林琛摇摇头：“只是我想吃，和它好不好吃关系不大。”

两个人在外面飘了两个月，终于有点厌倦。

行程很慢，因为林琛不确定杨斯佟的身体状况是否经得起折腾。但只要杨斯佟还说想去下一个目的地，那么就去。

后来回到家里，杨斯佟又大部分时间在床上，歇了一阵子。

这次就并非因为是病号，只是想充分地恢复体力和精神。

然后他觉得自己准备好了，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

最原来的那一个。

“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你不用走。”林琛若无其事地在餐桌上狼吞虎咽，“……我走。”

“好。”杨斯佟心不在焉地整理衣柜，“东西你要拿回去吗？”

“你想我拿回去吗？”

“不想。”

“那就留着。什么时候不想要了就扔掉。”

“好。”

“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我暂时不会去公司，……任何一个都不会去。”林琛继续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你相信我活着？”

“没有。”

“那你……要去找林思桐吗？”

“不会。她是有家庭的人，我去找她只会给她惹麻烦。……你不用让我相信什么，我相信你，也不相信你。但我想，你可能不希望我在乎这些事。”

“嗯。”

“那我不在乎。”

然而林琛的行程还是推迟了很多天。

这反映了他某种不为人知的优柔寡断。

后来他只好在夜里走，因为每当天空亮起，他就盼望着再拖一天。

杨斯佟什么都没说，只要早上睁开眼睛，林琛还在旁边躺着，他就一切照旧。

或许内心某一个角落，他也盼望林琛永远拖下去。

林琛吻他。

胡乱不得章法地吻。

最后抵在他的肩头说：“我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痛苦和伤害。”

杨斯佟拍拍他的后背：“不要再当自己不存在了……记着，我们约定过的。”

“嗯。”

第二天，杨斯佟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身旁是空位，只有皱巴巴的床单在阳光下无辜地卷着褶子。

他背过身去，重新闭上眼睛。

枕头洇起一小片湿意。

他又睡过去了。

家里的野兽不栓链子

一年后，经过重整的Loran在本地交易所上市，作为第二大股东和CEO的杨斯佟霎时成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