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走过去。

林琛忽地回过头来，刀子一般的目光无差别地刺向了杨斯佟的眼睛。

战栗。

林琛看见杨斯佟，倏然皱了皱眉。

他收敛回那种恐怖的眼神，转而冲着旁边喝问：“谁让你们告诉杨总的？”

没人敢出声，或者接近林琛。

“……谁都没告诉我。”杨斯佟顶着剧烈的头痛慢慢走过去，说，“我猜出来的。你，停手……不要杀人……那只会万劫不复，如果你还在乎……我……”

他的身体一阵摇晃。

林琛伸手去扶他。

杨斯佟避开那只手，蹲下去查看地面的状况。

是刘柏然。

目光涣散，颈边两道瘀痕。

杨斯佟颤抖地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颈侧。

还有微弱脉搏和体温。

“医生！”他立刻大喊，“叫医生来！”

他用的是T国语，这声音一定能让普通的游客听见。

……就算闹出惨烈的丑闻，也要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林琛站在那里，闭上眼睛。

事情结束了。

＊　＊　＊

救护车很快来到。

带走的不光是刘柏然，还有杨斯佟。

杨斯佟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开始无法挽回地出血，于是清醒地接受了刮宫手术。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向这孩子道歉。

……没有用了。

不适变为真正的痛苦。

杨斯佟陷入沉睡。

这次他更加不愿意醒。

……

医院阴冷的走廊。

秦非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确认杨斯佟睡着了，才走出来。

林琛坐在门口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连秦非也被那场面彻底吓到。但他依然是到目前为止最冷静的那个。

某种意义上，他不是不能理解林琛。

刘柏然对杨斯佟确实极度过分，事情还发生在杨斯佟怀孕的时候。如果换成秦非具有林琛那种生杀予夺的气势和胆量，说不定也会为了情感做出糊涂事的。

“……躺在那里，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不像我认识的他了……”秦非默默地坐下来，“……你真是……糊涂……”

林琛没回应。

秦非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很爱对方，爱得有点过头……他呢，只会嘴硬。你呢，管不住自己。我这个立场……也尴尬，劝谁都不对。还不如陈珩舒坦，直接撒娇就是了。”

他有几分怨气。

“他说了什么吗？”林琛终于低声开口。

“一个字也没说。也不哭，也没有表情。这件事情我解决不了，我只能陪他。你自己想办法吧。”

林琛苦涩地笑了笑。

刘柏然的身体没受到永久性损伤，但是被林琛吓出了精神创伤，还有失禁和精神分裂的症状，需要长期治疗干预。

朗笙二少爷听说了此事，立刻嫌恶地甩掉了他，不过给他的医疗账户上打了一笔钱，足够他一辈子的治疗费用。他在Taurl的工作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丢了。

这一切对林琛都不再重要，因为他达到了目的一劳永逸地解决刘柏然这个麻烦。

他是幸运的，也是错误的。

这次的做法，代价太沉重了。

杨斯佟需要一段时间避免刺激和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