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明是冀州官首,其他人却是一副不敢谄媚他的样子。

一顿饭很快吃完,孟阙真喝了口茶,又听苏司马发出邀约。

“侯爷,冀州风光美好,不如一同踏青游玩,饮酒赋诗?刺史大人,您是否同去?”

孟阙真看向许侑之,见他神情浅淡地擦了擦嘴,说:“本官缠绵病榻已久,实在没有精力,怕扫了诸位的雅兴,就不同去了。”

孟阙真则故意显出几分疲态,笑意散漫:“苏司马有心了,只是本侯日夜兼程赶至冀州,酒足饭饱,想歇息了。”

苏司马连忙告罪:“好、好,是下官思虑不周,冒昧了。”

孟阙真看了眼一旁的许侑之,此人神情恹恹,一副精气神用光了的样子。

她侧身一让,道:“刺史大人,请。”

“多谢侯爷关照。”许侑之淡声应道,走在她身前下了楼。

到了楼下,春风仍有些刺骨的寒凉,孟阙真听身旁的许侑之闷闷地咳嗽几声,单薄的身体跟着颤。

蒲柳之姿啊,孟阙真心说。

一旁,许侑之的小厮迎上来,忧心道:“刺史大人,你久病初愈,小心着点,快上马车吧。”

孟阙真听罢,将身上的披风摘下,递给许侑之的小厮,说:“你家大人身子骨弱,帮他披上吧。”

小厮不敢做主,看了许侑之一眼,许侑之神情浅淡,道:“多谢侯爷美意。”

孟阙真以为他是拒绝的意思,刚要收回手,就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块冰。

很快,她又意识到那是许侑之的手指。

孟阙真心跳一滞,但面上不显,待许侑之接过披风后,自然地收回手。

许侑之披上披风,苍白的脸色倒显出了几分血色,孟阙真瞧着,那种莫名揪心的感觉终于轻了些。

她抬脚想走,又听许侑之淡声道:“侯爷,您的侯府与我的宅子顺路,不如同乘一段?”

孟阙真脚步拐了个弯,跟着许侑之上了马车。

……

醉仙楼一处窗户内,正有两人盯着许侑之远去的马车。

一人带着草原口音,将中原话说得极其拗口:“苏司马,你们这位刺史大人向来‘不合群’,若是这定北侯和他搅在一块,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苏司马卸了那副战战兢兢地笑面,满脸阴沉,脸上的皱纹都显出刻薄的弧度。

“急有何用?我早说过,孟家人未死绝,就总有卷土重来的那天。这新上任的定北侯,远没有看起来的那样散漫不定,提防着些。”

苏司马对面的人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狞笑一声。

“说到底,也不过是来了个女娃娃,还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不足为惧,趁着她如今根基未稳,除掉便是。”

第13章

从马车上下来时,孟阙真发现许侑之的马车已经变了个模样。

能插花的地方插满了鲜花,连车棚上都有被人抛上去的,芬芳扑鼻。

她算是理解了自己刚刚在马车里听外面的声音都是热热闹闹的,皆是女子们的欢声笑语。

原是冀州民风开放,女子大胆示爱,直接将许刺史的马车抛成了花车。

孟阙真失笑,回过头,想与许侑之告别。

却又看见马车窗棱处别上的花,愣了一下。

从她的视角看,这朵娇艳的红花像是别在了许侑之头上。

孟阙真这回笑出了声,伸手过去,将那花摘下。

而后,她又垂下眼说:“这红色不好,不衬你的肤色。”

许侑之静静地看着她,却是愣了一下,才说:“侯爷慢走,您的斗篷待下官洗净后,再送还给您。”

孟阙真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