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近七百个日夜中的不解愤怒、以及谢允衾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相思折磨中。

在被云皎亲手撕开伤口,告知他‘我不可能再爱你’后。

他终于懂得了爱。

谢允衾张了张嘴,竟难说出半句话。

“大小姐,是遇着什么困难了吗?”

有人在外头叫云皎。

亦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

云皎对谢允衾说:“你走吧。”

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谢允衾走得失魂落魄,都未曾向苏老爷辞行。

苏老爷还甚是惶恐,怕有事得罪。

云皎安慰:“镇远侯世子纨绔不定,有什么麻烦也会当众找了。”

苏老爷安心些许。

……

酒楼人多口杂,是各种信息的交汇之处,亦是方便造势之处。

镇南王声望水涨船高,渐渐地,民间也翻出些有关前太子一事的言论来。

“当今镇南王可是与前太子情谊深厚的兄弟,镇南王如此,前太子真能是谋逆之人?”

“早些年就有人喊冤,结果如何呢?为前太子说话之人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流放。”

“你别说,愈发有种欲盖弥彰的可疑了……”

无人敢提及的往事忽然卷起舆论,云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几月,镇南王沈闻铮行事低调,为民办实事。

可再低调,云皎也知晓他如一把已然出鞘的利刃。

而利刃出鞘,自是势在必得,必要见血。

不管为夺嫡还是为伸冤,云皎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只是没想到,晚上酒楼即将歇业之时,迎来了这些天在他人口中的贵客。

来人一身玄衣,穿得低调随意,却不掩非凡的气度。

云皎坐在房里算账,和他碰了个正着,眼见躲不过,只能弯眼笑道:“真巧啊,镇南王殿下。”

第24章

沈闻铮一眼便知,这妮子其实心里在说:倒霉。

和只小狐狸一样,就是表面看着乖。

他将手中折扇一收,稍一拱手,颇有冷淡贵公子的风范,“叨扰了,云掌柜。”

云皎也回礼,说:“深夜来访,殿下所谓何事?”

沈闻铮道:“想法未变,只为求娶一事。”

云皎没有丝毫嫁人的打算,同时也觉得这镇南王行事匪夷所思。

一位皇子要娶一介商户家的女子,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求本人的意见。

就算再不受宠,去求了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她不得不从。

总不可能不单纯为利益,而是心里对她有几分兴趣吧。

两年前,自己对他分明有救命之恩,何至于恩将仇报呢?

云皎忽而一笑:“陛下不轻易改变想法,民女也是。”

“民女不愿因前两年的善念,入局成棋子,但苏家自是愿意同殿下喜结连理。”

“吾家三娘待字闺中,崇拜殿下已久,更是苏家嫡亲的女儿,此般结亲不是更有价值。”

沈闻铮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听她说完,才喝了口茶,回道。

“云皎姑娘虽只是苏老爷义女,但早已成了苏老爷的左膀右臂,在苏家举重若轻,更听闻苏老爷将云姑娘视为己出,苏老太太更是将你视为掌上明珠,云姑娘身份有、手段也有。”

他的目光轻落在她清艳的面容上,轻笑道:“于我,不是更有益处?”

云皎的话被沈闻铮顶回来,她唇角微勾,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杯沿。

“殿下此番来京,可真是准备充足、洞若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