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夜晚溪公主心疾发作却故作坚强。

蒲玉矜年幼时被送入道门,看得出公主并非被妖邪夺舍。

那她提起的丁衔笛,只会是自己入府之前的旧人。

蒲玉矜在府内与女官侍女们关系不错,旁敲侧击多次,无人知晓丁衔笛为何人。

公主只有三段婚姻,并无情史。

“心上人?”游扶泠摇头,她在这个梦境依然有先天缺陷,成亲的酒都是果饮,“我是她的心上人。”

“那不是一个意思么?”

一觉睡醒要成为驸马这件事,同僚比蒲玉矜更惊惧,大家都担心是她惹了公主生气,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您与她两情相悦。”

丁衔笛才不会这么说话,游扶泠的失望难以抑制,低头喝下了杯中的果饮。

“您生气了?”

丁衔笛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游扶泠的怒气持续积攒,若不是道侣印铁证如山,她更想揪起对方的领子质问。

可眼前人什么都不知道。

丁衔笛在某个时间节点做过蒲玉矜。

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晚溪公主住在一个地方,却无疾而终。

这算相遇?

游扶泠宁愿要一段孽缘,好歹是有瓜葛的。

“我是生气。”

两个身体不好的人在室内大红的映衬下都比平日气色好上许多。

丁衔笛曾经给游扶泠许下过诺言,离开剑冢离开天极道院就结婚。

结果在这样的梦境里结婚的,却只有丁衔笛的一张脸。

太可笑了。

蒲玉矜也没成过亲,更没有想过旧年的婚约以这样的方式履行了。

她沉默地看着游扶泠,一张脸笑起来的时候灵动许多,“那公主要如何消气呢?”

杯子落在地上,只是滚了两圈,下巴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印痕再度被始作俑者落下。

心疾者的亲吻娴熟,病弱者的回应青涩。

衣衫还未彻底解开,游扶泠忽然察觉到怪异的视线。

她瞥见纱帐外有种照片被撕开的效果,她看见了倦元嘉、明菁和梅池。

游扶泠的愣神迅速被冰凉的手指消解,层层锦被中的医官嘴唇红艳,喘息问道:“怎么了?”

这样的丁衔笛的确少见,也很容易错过。

道侣印做不了假,游扶泠也不想浪费。

那一道缺口合上,她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低声问:“听日张医官之前给你说过亲,为什么不同意?”

“臣有未婚……唔……”

游扶泠不想听这些,什么未婚妻,这一瞬间她忽然理解祖今夕的郁闷了。

从前她和丁衔笛的亲吻除去开始的互利互惠,后面近乎蚕食啃咬,难得气氛好些,也难以延长。

不知道第几辈子的丁衔笛那么生涩,连游扶泠都不知所措起来。

她亲得乏善可陈,正想推开,很难捂热的手凉凉地攀上她的脖颈,就这么缠着游扶泠在偌大的锦被上滚了几圈。

“你……”游扶泠的话被堵了回去,熟悉的亲吻方式席卷,撬开唇齿,啃食舌尖,卷走一切。

这么令人心悸又心动的掠夺感,是表面与人为善的丁衔笛最大的秘密。

游扶泠眼睛一亮,也懒得说话了,闭上眼沉浸在这个暌违已久的狂热亲吻中。

红烛不知燃了几根,客人早已离席,公主府的仆人都洒扫后入睡了,值守的侍卫换了两轮班。

医署的医官搓着手烤火,望了眼窗外,嘀咕不知小蒲能不能消受得了公主。

一只手从锦被中伸出,迅速被另一手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