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眼底却尽是凉薄。

“云簌寒，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先是妖族王后，还是仙界公主？”

“为了那认识不过几日的妖王，你难道要弃整个仙界于不顾吗？”

“战神还不知晓此事，待他除祟回来，你们便按一开始计划好的成婚入洞房。”

云簌寒甚至听笑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天帝再不亲近，也是他的女儿。

却没想到，原来在天帝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心中对天帝最后一丝孺慕之情也消散殆尽。

云簌寒抬起头，面上却不见半点怒意。

“既然天帝心意已决，我还有一事要做，还请天帝召集仙门百官做个见证。”

见云簌寒答应下来，天帝紧皱的眉头松开，点了头。

他想，云簌寒不过就是同从前那般要什么宝物，左不过闹不出什么花来。

眼见天帝同意，云簌寒原地画了一道传送阵，连接所有执掌仙君，众人一同传到了诛仙台前。

天色阴云密布，寒风四起，云簌寒低头看着颈间的项链，落下一滴泪来。

这是初见萧烬时自己拿玉琼浆换的。

她本以为她能在妖界有容身之处。

如今……算了。

也许自己此生就是注定凋零。

云簌寒深深吸了口气，直接一道灵力打碎了不远处自己的公主牌位。

琉璃的牌位碎片落了满地。

迎着众人震惊的眼，云簌寒抽出长剑：“既然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女儿，那我也不愿再认你这个父神。”

“今日我便剔去仙骨，永生永世做个凡人，和你这道貌昂然的仙界再无瓜葛！”

第19章

云簌寒的声音回荡在诛仙台上空。

众仙君瞬间变了脸。

“大公主，您这是何苦？”

“陛下也是为了您的终生幸福，您不是从小便想嫁给战神殿下吗！”

与众人的惊慌和劝慰相比，天帝眼底却满是冷漠。

“寒儿，莫要胡来。”

天帝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分震怒，却暗含警告。

云簌寒笑了。

“父神，你可还记得上次唤我‘寒儿’是多久之前？”

不等天帝回答，云簌寒自顾自地说：“几百年前。”

“自从你将云若兮接上仙界，你再未换过我一句‘寒儿’。”

“是不是在你心底，也早就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女儿。”

云簌寒一直以为，自己对天帝早就死心了。

甚至由衷的厌恶过自己的血缘。

可直到听到天帝说出看见妖族不会苛待公主让她和云若兮换亲时，云簌寒还是止不住地恶寒。

“自始至终，你只会为了云若兮考虑，怕妖王不是良配便要我嫁过去，可看如今我过的好又要让云若兮来顶替，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女儿，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

诛仙台已经乱成一团。

裴寂方从凡间回来，正要去万神殿向天帝复命，就见到来去匆匆的仙侍。

“殿下，不好了，大公主要跳诛仙台！”

裴寂心底骤然一沉。

“你说什么？”他抓住那仙侍，近乎嘶吼道，“大公主出了什么事！”

被这一吼，仙侍吓得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属下不知……只依稀听见是为了换亲之事……”

裴寂愣了一瞬。

换亲？

难道是云簌寒回心转意，为了和他在一起逼迫天帝不惜要跳诛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