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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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歌说完,身后的春桃却没动。

半晌,才嗫嚅着开口。

“公主,您忘了,三年前世子去世时您就写过,可是被皇上怒斥任性,打回来了。”

宋朝歌只觉心中一片寒凉。

她回忆起往昔,母后对宋暃几乎视如己出,不光自幼亲自教导,还一路将他扶上太子之位。

甚至就连宋朝歌,都是去年偶然间才知晓宋暃并非母后亲生。

当时的宋暃信誓旦旦:“儿臣是母后带大,心中只认母后为唯一的母亲,今后定会护好朝儿,在母后跟前尽孝。”

想到母后最终的遭遇,宋朝歌不禁紧握双拳。

宋朝歌问春桃:“柳姨娘是何时进府的?”

春桃轻声回应:“是您与侯爷成婚第二年,侯爷下扬州公干时救下的。”

她话其实只说了一半,隐去了当年江翊寒和柳翩翩从扬州闹到京城的英雄救美美谈。

宋朝歌闭了闭眼。

一年后吗?

听见这个回答,宋朝歌甚至感到一丝失望。

她甚至渴望自己听见的是江翊寒和柳翩翩自幼认识,期望她和江翊寒之间从一开始便是虚情假意。

可偏偏,江翊寒曾对她说的每个字每个承诺,都是情真意切的。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从头至尾的虚伪,而是兰因絮果,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

“时辰不早了,替我更衣吧。”

宋朝歌闭上眼,不愿再想。

沐浴过后,宋朝歌在梳妆台前坐下。

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宋朝歌有些怅然。

刚穿越而来惴惴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审视七年后的自己。

脸上并没有细纹,但神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般,眼底无光,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

宋朝歌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有些突兀地想起从前。

母后速来喜欢茶花,更是在凤仪宫中留下一株,由自己亲手照料。

宋朝歌不解地问:“花房每日会送来最好看的花,母后何苦亲自照料?”

母后笑笑,语气里尽是温柔:“若是真心喜爱,便不会想借旁人之手,朝儿以后就懂了。”

后来江翊寒听说了此事,便笑着轻刮宋朝歌的鼻尖。

“那我们成亲后,我也把朝儿当花一般养,定让你从冬日到夏日,都阳光明媚。”

阳光明媚吗?

宋朝歌唇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七年前的江翊寒,是否曾预料到自己的承诺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吗?

第二日,江翊寒来时,发现宋朝歌居然没等他就已经开始用早膳。

江翊寒顿时蹙起眉道:“公主可是在生气昨夜的事?翩儿如今……”

他正欲解释,却被宋朝歌直接打断。

“侯爷,其实你更想陪着柳姨娘用早膳吧,每日过来,不过是顾及我是公主,不可坏了规矩。”

“但相看两厌没意思,你今后不必勉强了。”

江翊寒怔了怔。

相识十三年,成婚七年,宋朝歌还从未这般一针见血地对他说过什么。

他讶然看着宋朝歌,可对方只一心用膳,像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底了。

眼底有情绪闪过,片刻后,江翊寒眸中又复了冷意。

他直接拱手:“那便多谢公主成全。”

说完转身离开。

门‘砰’地关上,惊出震天巨响。

春桃担心看着宋朝歌:“公主……”

宋朝歌拿筷子的手没停,眼底平静,却终是没再吃的下去。

她放下筷子:“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