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沓,她都堆得好好的。

第一次见陆西岭的妈妈,是在外婆住院的时候,病房很大很干净,看护和主治医生都是顶尖,许曼珠对外婆说:“说了多少次,什么事都要劳心劳力,你们俩就是这样操劳过度心力交瘁弄出病的!”

说话时,她眼神看了眼池梦鲤,好像她是二老疲惫的源头,她捏着手帕缩在了墙角。

外婆却指着许曼珠骂:“你是当富太太当得忘了本,你爸在山沟里做了多少工作,而你们姓陆的往上爬又造了多少孽,要不是他保着,能这么猖獗?”

当时是回南天,池梦鲤嗅到空气里的水蒸气,再回神,她眼眶不知怎么也湿了。

许曼珠敛了些锋芒,去找院长问病情,要病例的时候,院长忽然抬头往池梦鲤看来:“小姑娘都整理得妥妥当当的,要不是有这些资料,老人家恐怕没那么快找到并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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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看护似乎为了讨好许曼珠,也说起了好话:“老人家的外孙女特别细心,每个月的病例都记录得很清楚,现在的大人哪里能做到这样关照长辈?陆太太有个好女儿。”

这话不知怎么地,让许曼珠脾气微消,外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发作了,只说:“自然是有女儿好。”

无端端让许曼珠认一个女儿,她自然是心有芥蒂,哪怕外公外婆对池梦鲤很好,但陆家背景显赫,并不会随意结亲。

这么多年,池梦鲤都刻意回避陆家,永远只在外婆身边就好了,而陆家逢年过节也总是接外公外婆过去,池梦鲤已经很大了,她说不想去,外公外婆就不勉强。

直到池梦鲤十五岁那年,外公因病去世。

陆家急匆匆过来,丧事也离奇地办得很低调,作为外孙的陆西岭并没有出席,后来她算了一下时间,那两年刚好是陆西岭受伤的阶段。

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伤,让他连外公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了,想必是很严重的,外公那么好,老人家总是拿着陆西岭的照片给她看,说是孩子寄给他的奖牌,爸爸妈妈都不给。

后来没过两年,外婆也重病要跟着外公走了,听同辈的亲戚说,二老年轻时上山下乡,做了太多政策工作,也要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