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吓了一跳,紧接着伸出自己的手背:“你看,我没有那么粗的血管耶。”

像麦穗空心的秸秆,软软的,然而少年已经倏忽站起身,逆着光朝她低头看来,隐忍怒气:“捏就捏,占什么便宜。”

池梦鲤很无辜:“我发誓就是给你揉关节,我甚至都没有做最后一个动作。”

是他自己心思不正!

陆西岭愣住,耳廓在太阳下晒红:“什么最后一个动作?”

池梦鲤双手十指相扣,互相用力握住又往外拉扯。

***今夜***

已经从职业生涯退役的男人仍保持着运动员倒三角的身型,一件高领毛衣被他宽阔的肩胸撑起。

骨节明朗如松枝的十指微微相扣,落在交叠的腿上,将那点陈年旧事翻出来算账:“以前十七八岁的时候,还知道给哥哥揉揉手指按按肩膀,现在大了,不气死我算好。”

池梦鲤:?

她轻咳了声,以前那叫不懂事,根本没往男女授受不亲那方面想,把他当亲哥哥,又是同学,帮助之心溢于言表,一时神经错乱。

此刻她伸出十指:“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给你做眼保健操吧?”

既补偿了他的精神损失,又体现妹妹的善解人意。

陆西岭此刻看她的眼神显然有被气到,天生微勾的眼尾淬了点红,迷人又危险。

“我现在退役了,需要保健的不是眼睛。”

第20夜

池梦鲤屈了屈手指, 不再勉强,说:“那我别无补偿,明天带萧春盛上来, 一目了然。”

顶层复式一人一间房, 池梦鲤跟陆西岭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唇边微微勾笑:“你在乎他的看法?”

“是你说我毁你清誉。”

“我指责我的,你做你的, 过几天不是要结束【出差】回临杭了吗,你一走了之,留我在这里独受其害不就好了, 澄清什么?”

池梦鲤张了张唇, 陆西岭总有他的道理,她说不澄清, 他要她补偿, 她说澄清, 他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很在意他。

“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陆西岭单手侧扶着后脑勺下的脖颈,整个人坐得姿态松散:“今晚关好门窗。”

池梦鲤眼瞳一睁, 视线有些飘忽,后背脊骨坐直:“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一会就下楼跟前台说再开一间房……虽然我们是兄妹……但住一个套房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没看天气预报?”

男人微换了个坐姿,只是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 审视一般带笑:“今晚回南天。”

南方的回南天会在突然骤冷又升温时到来。

墙壁、空气、衣物, 全都蔓延上潮湿的冷感。

空气里有一种细微泥土尘埃的水汽味道, 黏黏腻腻,挥之不去。

池梦鲤躺在酒店厚重的白色被褥里,也觉得被水流压着, 亲生父母给她起名叫鲤, 是希望她人生能有好运,能给那个山区带来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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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九岁那年被陆西岭的外公领回州南市, 是外婆在门口等着的,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先是蹲下了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未开声,眼已先红,哽咽道:“以后跟曼珠的孩子一样,叫我外婆吧。”

池梦鲤知道外公有个女儿,嫁的丈夫也是名门贵胄,她和对方非亲非故,只是为了收养和称呼方便,才叫他们陆爸爸陆妈妈。

外公笑呵呵道:“是把鲤鱼挪到州南这池活水里养咯。”

就这样,她在秋香外婆的手底下养着,每个月要督促外公去医院输液,秋香也有慢性病,病历本摞了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