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也是一个很有理性的年轻人,为什么不懂得这是一种错误,一种浪费?

但是,所谓感情,不正是理性的反面吗?

不正是明知错而犯错,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吗?

江霖说道:“这次运动会的推广大使,是你推荐我的,对不对?我……我不想欠你什么。”所以今晚才请他回家,所以才这么细致地照顾他,他是这个意思,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顾庭静说道:“我让你做推广大使,是因为我欠了你的人情,所以才这样感谢你。”

江霖说道:“你说那古董盒子吗?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顾庭静说道:“对你来说不是,对我来说是的。这件事万一处理得不好,我就要跟你爸爸做室友去了。”

江霖说道:“有这么严重吗?”

顾庭静说道:“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很多风险是在暗中被消灭掉了。”

他不愿多谈这个了,江霖也觉得这个话题非常乏味。

因为这样一个大风大雪的夜晚,好像分隔出了一个凝固在水晶球里的小世界,纯净无暇,又无时不刻昭示着大自然那种原始的残酷。

什么权力的纠葛、名利的争斗、人心的险恶……虽然平时人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但在这个夜晚,这些东西暂时不必去谈了。

房顶开了一盏环形灯,柔柔的光芒满溢而出,衬得外面的风雪变得昏暗不明。

顾庭静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发烧发得他有些恍惚,脑子中空空如也,一句话也想不到。

江霖说道:“那你接着睡吧,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叫我。”

他的语气仿佛是要马上出去了,顾庭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今晚上不打算睡觉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覆水难收(顾庭静H)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覆水难收(顾庭静H)

江霖心道:“我自己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取决于你能不能睡好?”

他伸手摁灭了顶灯开关,低低答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等他出去了,顾庭静尝试着入睡,胃里有了一些食物打底,虚浮的身体也找到了依托似的,慢慢就睡着了。

睡梦中,顾庭静几次隐约感到有人靠近他,有时给他换冷毛巾,有时摸他的额头,有时还听到那人喃喃道:“温度退下来了……”

那朦朦胧胧的声音,像是梦里传来的,无比遥远,顾庭静就没有答应。

第二天早上,顾庭静醒了过来,精神健旺了很多,身体在厚被子里闷了一夜,有些微微出汗了。

他掀被起身,已经没有昨天那种虚浮的病态。

他长舒一口气,下床去拉开窗帘,早晨的天光清晰明亮,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还不停,此刻仍是漫天飘扬着,从高层公寓望出去,全世界满坑满谷都是积雪。

顾庭静立在落地窗前,稍作回想,昨夜那如梦而非梦的情景,应该是江霖半夜几次进屋来照顾他,江霖肯定没有睡好,一直在担心他的高烧能不能退下来。

昨天是江霖主动把他请到家来休息的,那么江霖照料他的病情,其实也是尽地主之谊,而且他对他的照顾,也不过是递药递水、烧汤烧饭、准备冰毛巾之类的琐碎小事,实在不是什么辛苦的劳动,但是……但是……

寒风吹着雪花乱乱飞舞,悠悠扬扬在天空中舒展着,迟迟不肯落入尘土大地。

顾庭静心里那团思绪,也跟着风雪不上不下。

他索性不再多想了,唰的一声,彻底把窗帘拉开,室光骤然大亮。

他打电话给随从,叫他们把车里常备的应急衣服送上来。随从很快就来了,顾庭静拿了衣服,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