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在高川脸上看见那种惊讶。

别说高川，连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离开他。

高川说他冲动……

就算是冲动吧，就算热血上头，可现在这种冲动如此强烈，叫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种。

高川又回到窗口，一直看到石岱屿的身影被建筑和夜色挡住，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是我不配过这样的恋爱生活，就让我孤单难过寂寞好了。”石岱屿这句话比阴阳怪气还要阴阳怪气，把他气得在客厅转圈，最后拿起石岱屿的钥匙狠狠摔在沙发上。

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石岱屿竟然无视了他的威胁，直接提出要分手，这是怎么个路数？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

控制这个人，他向来得心应手，可现在突然失控了。

石岱屿出了小区，走到熟悉的车站，却想不出去哪里。

路边一家小店正要打烊，上了年纪的店主边听歌边收拾杂物，手机里飘出清亮优美的歌声。

“爱愈来愈远，每一颗星每天在改变

伤心的人都辗转不能成眠

……

你的心早已经远走

不想在我心中停留

你的爱已成风

我的心已无从跟踪

……”

石岱屿呆呆听着。

怀旧的歌曲是一架强力搅拌机，诸多情绪杂糅在一起，在这歌声中融化了；而它又拉开了一层帷幕，似乎眼前的视野也一点点扩大，有些东西最终变得清晰，浮了出来。

呼吸着专属于夜间的清凉空气，在某个瞬间，石岱屿被一些回忆触动，迅速拿出手机，又迟疑着放下。

犹豫再三，他想了许多许多，终于长叹一声，鼓起全部勇气拨通了一个号码：“小龙吗？”

对面迟疑着问了一句，石岱屿继续鼓着勇气说：“是我。能不能……问你点事？”

他小声地说，却大步地走。打完电话，听见大车呜呜的声音，回头稍加辨认，撒腿又向车站跑去。

司机稳稳停靠在那里，直到他跨进车门，才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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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自《爱已成风》（张信哲，1994）。

第25章 VIP2的重逢

徐晋在文古今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明知老板不想多管闲事，心里却总是放不下。第二天上班，发现石岱屿来得不像平常那样早，更是心焦，恨不得一秒钟找他三回。

刚巧外场经理又叫他去谈石岱屿转正的事，徐晋回来在走廊里碰见罗少，上前赶着问：“岱岱来了吗？”

“来了，”罗少说，“穿龟壳去了。”

徐晋撸着袖子就要往休息室冲。

“你干嘛去？”罗少见状薅住了他的领子，“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

“我去问问他怎么样了。得早点解决高川。”徐晋说着又要走，那架势简直是要按着石岱屿的头让他分手。

罗少却说：“别去，你别管。”

“我不管？你看高川那模样！你能放心吗？”徐晋说，“岱岱昨天回去，高川必定要找后账的。”

他挣扎着要走，罗少却执意不松手，两人相持不下，倒被傅湘灵看了个正着。

小姑娘嘻嘻笑道：“怎么你们倒打起来啦？”

“他死活要去问岱岱什么情况。”罗少一面回答，一面回头劝徐晋，“昨天那一场已经够了，他说他会解决，你就让他去解决吧。”

“他说你就信？”徐晋不满道，“就他那脾气，听两句好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傅湘灵其实也担心石岱屿，才找个借口溜过来瞧瞧；这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