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的粗布衣裳容易起皱的很,不过被这么一抓,便似在他胸膛前开了一朵花,又因夏日衣衫轻薄,稍稍往下一扯,便能看到他脖颈上的青筋和紧实的胸膛。
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他身上实在的烫人,她觉得指尖都似染上了热意,逃避般松开了手。
裴涿邂垂眸看她,手上颠了颠,将她抱的更稳更紧了些:“放心,摔不到你。”
他旋身向后,迈着步子朝里屋走:“夜深了,你该早些歇息才是。”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回去。”
裴涿邂挑眉看她,似也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放心,你睡你的,我歇在隔壁,必不会轻薄于你。”
苏容妘的忧心与抗拒被他点破,却是让她有了自作多情的窘迫。
她干脆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回屋去:“是是,裴大人最是知规矩懂礼数的。”
裴涿邂唇角勾起,径直入了内室,到了床榻旁。
许是因天闷热,扯了几台灯烛,屋中烛光甚微,却又莫名透着暖绒旖旎。
苏容妘后背陷入柔软的床榻时,看着裴涿邂的下颚,有一瞬的出神,幸而他没多停留,放下她后边直起了身子,转去旁边不知寻些什么。
她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身子紧绷着,竟是连喘气都忘了,此刻长吸了一口气,便见裴涿邂折返了回来,始终拿着杯盏和痰盂。
“漱漱口再睡。”
他倒是喜洁。
苏容妘没说话,抬手将杯盏接了过去,略涩的水入了口,她仍觉得唇上那被揉捻的感觉没散,更觉现在半蹲在她面前的裴涿邂难以忽略。
口中的水吐的出去,她将杯盏往裴涿邂手中一塞:“裴大人为官时仔细,服侍人时也是很周到。”
裴涿邂没将她言语之中不轻不重的调侃放在心上,他毕竟是占了便宜的人,总要给她机会撒撒气才是。
苏容妘见状,也牵了牵唇角,开口撵他离开:“裴大人也早些歇息罢,就是不知明日裴大人从此处回京,能不能赶得上早朝。”
裴涿邂挑挑眉:“若是赶不上,便说我抱恙,只是”
他声音不大,却是能正好传入她的耳中:“只是那些注意我行踪的人,应当都知道我在王府里歇了一夜。”
王府这么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间屋子,可若是落入旁人眼中,定是不管黑白,全都往香艳秘事上去想。
苏容妘知晓,这回是彻底要同他扯上不清不楚关系。
但换而言之,如今在旁人眼里,他也必然是拥护宣穆的人,赵氏与九皇子即便是想拉拢他,在行动之前就得有比之从前更多的考量。
他这是主动与宣穆绑在一起。
故而即便苏容妘与他一同落于隐闻之中,她也算不得吃亏,她不过是失了些没什么用的名声,却能换来裴涿邂难有叛反的可能。
她没生气,笑着道:“那便委屈裴大人,去侧室歇息一夜罢。”
裴涿邂起身,心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她手上去,能换来她心思的回转。
虽则她还说要等一等,不过没关系,这已经比他原本料想得快了很多。
他替她熄了烛火,去了离她很近的侧屋。
这屋子寻常时候不住人,是因他来才专程打扫出来,他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胸膛之中暖热。
他的心比他想象的还要悸动,他也许久没有这种欢喜冲垮理智的时候,这一夜,他确实没怎么睡好。
次日一早,宣穆需得回京都去,原本打算多待上一日,晚些时候再走,左右是元宵夜过,多与母亲亲近一日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略思量一下,还是作罢,干脆早些走早些回去,下午还能赶得上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