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今天却亲耳听到，他们肆无忌惮地拿我当谈资、评头论足，拿我当他们play的一环。

我的维护，成了背刺自己的尖刀。

我的真心，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最后深深看了眼牵手走入电梯的两人，我跺了跺冻麻了的脚，头也不回地离开。

辜负玩弄别人的真心，祁慕他根本不配一个体面利落的结束。

如果说今年初雪我有什么愿望。

那就是祁慕必须品尝到同等、不，更多倍的痛苦，才算公平。

8

回海市的路上。

窗外景色急速掠过。

我盯着远处的某一点，兀自愣神。

初二那年，祁慕成了我的邻居。

一搬来，他就立刻成了年级里的红人。

出名的原因有三：他长得很帅、他妈妈脾气极差经常骂他、他家境很不好。

我记得当时有女生背地里评价他：美强惨。

他们家就他们母子二人，从没见过祁慕的爸爸。

好多次都能听见祁慕妈妈在家用尖锐的声音指责祁慕：

“都怪你不争气！”

“要是你再表现得好点，你爸爸怎么会忍心不要我们？”

渐渐的。

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

大家都说祁慕的妈妈是有钱人的外室，结果原配发现后，母子俩被扫地出门。

祁慕顶着小三儿子的名头，在学校里日子不好过，在家又被他妈妈高压责骂，说都是因为他不争气、不会讨生父的欢心。

祁慕选择的对抗方式是彻底摆烂。

有一次。

他又在学校后巷和那些拿他身世取笑的男同学打成一团。

我看到时，他额头冒血、满身是伤地孤零零躺在地上。

我给他买来消毒水和创可贴。

他掀开眼皮看我，好看的丹凤眼里没什么温度：

“你不知道我是个私生子吗？还帮我干吗？”

我给他额头上的伤口涂上消毒碘伏：“你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

他的睫毛蓦地颤了颤。

伤好后。

他告诉我，其实他妈妈不是小三，是他爸后来搭上了能助他上青云的富家女，毫不犹豫地蹬掉了他们母子俩。

“我说的这些，你信吗？”

我点点头。

他眸子亮了一下，旋即又暗了下去，自嘲一笑。

“渣男的爸、祥林嫂的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没有出生过。”

我沉默了几秒，想了想：“有选择的啊，你爸是你爸，你是你。”

“你可以通过努力，过好自己以后的人生。”

那天的晚霞我一直都记得，一如少年眼中闪烁着的重燃起的希望。

9

从那日起，我成了祁慕最好、甚至是唯一的朋友。

他妈妈沉湎于被抛弃的悲情中、以及对方还会心软回头找她的幻想中。

所以祁慕的生活着实艰难，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会将仅有的好吃的，留下带给我。

我爸妈知道后说我不懂事，还经常将祁慕叫到家里来打牙祭。

不论刮风下雨，祁慕都会给我备好雨伞、厚外套，比我爸妈都上心。

下晚自习回家路上要经过一段小巷，他每天都雷打不动将我送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