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脸色一白，泫然欲泣：“奕皓，我只是担心你……”

“我说，滚。”

她竟决绝至此，连最后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谢奕皓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觉得胸口窒闷得厉害。

她带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她甚至求了太后，彻底斩断他们的关系。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慕时笙……”

他拥着她睡过的被子，好想再次陷入梦境。

第十五章

谢奕皓从混沌中惊醒，恍惚看见床边坐着个纤细身影。

晨光为她镀上柔和的轮廓，发间一支金钗垂下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极了慕时笙常戴的那支。

“笙……”他猛地撑起身，却在对方转头的瞬间僵住。

夏桐笑意盈盈地凑近：“奕皓醒了？”指尖抚过他额角的汗。

“梦到什么了？这般着急唤我。”

她都听到了。

梦中的他口口声声叫的全是笙笙。

可她现在不能翻脸，她要当上九千岁夫人。

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她就不信，一个失去孩子，失去家族的女人能有什么手段斗得过她。

夏桐笑了笑，“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你当时晕倒，可真是吓死我了。”

说完，靠在谢奕皓怀里。

谢奕皓身形僵硬。

如果换作以前，他一定喜不自胜。

可现在再次亲近，他却感觉对不住慕时笙。

谢奕皓喉结滚动，扯出个笑：“害你担惊受怕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

话还没说完。他得到目光却黏在那支金钗上移不开那是他去年打胜仗归来时，特意为慕时笙打的钗头凤。

当时是慕时笙生辰。

他拿到金钗后，迫不及待便要送给她。

看到妆奁里那支金钗，他甚至能想象出，慕时笙眼中会是何等惊喜的光芒。

那双总是小心翼翼望着他的杏眼，会瞬间亮起来吧？

像被点燃的星子。

“这钗……”他声音发紧。

夏桐故意偏头让金钗晃得更耀眼：“好看吗？我从库房找出来的。”

见他脸色不对，又补了句，“你不喜欢我戴着它吗？”

“取下来。”

“什么？”

“其他的随你挑。”他攥紧被角，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这只不行。”

夏桐眼眶瞬间红了：“你嫌弃我戴她的东西？”

谢奕皓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

夏桐见此，作势要起身，“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了。那我走便是……”

谢奕皓一把拉住她：“胡闹！”将人按回榻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这钗样式太旧了。”

夏桐破涕为笑，靠进他怀里：“笙笙既走了，我们总算能光明正大……”

他下意识环住她，却想起那年春猎。

十五岁的慕时笙一袭红衣纵马而来。

他站在茶楼窗口，看见她头上的金钗在阳光下划出耀眼的弧线。

那时他满心嘲讽：慕家女果然虚伪。

可当晚就命人打了支一模一样的金钗，藏在枕下三年。

“今日天气好，我们去踏青吧？”夏桐突然提议。

谢奕皓正欲拒绝，却对上她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