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皓撑着一口气爬起来,太医劝告:“九千岁,您还是不要动弹,气急攻心也是要人命的。”

“笙笙,找她……”

话还没说完,便再次晕过去。

这下太医也无药可施。

太后听到后,也只是淡淡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大太监恭敬:“禀太后,慕小姐已经出城。”

……

谢奕皓在混沌中坠入梦境。

那梦太美,他一时之间竟不愿醒来。

梦里还有慕时笙。正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满目猩红的喜帐,合欢被上金线绣的鸳鸯交颈缠绵。

他握着玉如意的手青筋暴起这本该是他和夏桐的洞房夜,却被慕家横刀夺爱。

“请新郎挑盖头。”

喜秤挑起红纱的刹那,他瞳孔骤缩。

烛火映照下的新娘杏眼含春,樱唇微颤,右眼尾一滴泪痣如朱砂坠雪。

分明是仇人之女,却美得让他呼吸一滞。

“夫、夫君……”慕时笙捧着合卺酒的手在抖,琥珀酒液晃出涟漪,

“该饮交杯酒了。”

他本该将酒泼在她脸上,对她极尽羞辱,却鬼使神差接过。

双臂交缠时,她发间茉莉香混着女儿红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回过神,他已将人压倒在喜床上。

青丝散开时,他摸到她后背密布的冷汗。

明明怕得发抖,却还笨拙地回应他的亲吻。

红烛燃到三更,他咬着她的耳垂问:“为什么嫁我?”

“那日雨中……”她疼得吸气,却仍仰头看他,“您救我的时候,就像天神下凡。”

谢奕皓听到自己的心在不可抑制跳动。

他亲上她唇,重新卷入情欲之中。

翌日晨光透过纱帐,慕时笙蜷在床角哭肿了眼。

见他醒来,却像受惊的小兽般σσψ凑近,湿漉漉的眸子满是讨好:“夫君要不要用早膳?”

他胸口突然酸胀得厉害。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偏偏是仇人之女。

此后,他夜夜宿在正房。

最荒唐那回,他在书房批公文时闻到茉莉香,竟直接将人抱到案几上。

慕时笙吓得咬破嘴唇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外间侍卫听见。

某日她染了风寒,他亲自煎药守到天明。

慕时笙昏沉中抓住他手指呢喃:“奕皓哥哥别走……”

那一刻,他竟希望这场戏永远演下去。

慕将军战死的捷报传来那日,谢奕皓砸碎了书房所有瓷器。

“恭喜大人得报大仇!”心腹跪地贺喜,却见他毫无喜色。

他翻出夏桐的画像日夜相对,用朱砂一遍遍描摹那颗泪痣:“我爱的是桐桐,必须是桐桐……”

暴雨倾盆的傍晚,属下慌慌张张来报:“夫人晕过去了!”

他冲出去时,看见慕时笙倒在青石阶上,雨水混着血水从裙下渗出。

抱着她奔向太医院途中,撞翻好几条街。

“恭喜千岁,夫人有喜了!”

太医话音未落,他竟当场落下泪来。

“笙笙!”

谢奕皓从榻上惊起,掌心黏腻全是冷汗。

第十三章

夜色沉沉,夏桐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推开了谢奕皓的房门。

屋内烛火摇曳,谢奕皓半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见她进来,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又很快化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