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家主这才点头附和,“李家主所言极是,我王家也愿意献米粮支持府衙。”

赵丰年笑了笑,旋即正了色,“其实,今日我本意是想劝说两位家主降低粮价而来。”

此言一出,王李两位家主脸色均不大好看。

“近来,北地旱了也数月,庄稼收成不好,即便是免除了这季的粮税,百姓依旧揭不开锅,只能依赖买粮,只是这粮价居高不下,并非人人能负担得,所以,我想恳求两位家主,降低粮价,好叫百姓买得起粮食度过眼下的难关。”

一阵沉默后,李家主率先开口了,“赵大人可真么会说笑,只是我两家是做生意的,放粮救灾那是官府的活,粮价上涨,也是因为粮食难得才上涨的,我们也是有成本在里头的,这会儿您叫我们降低粮价,那回头我们可是要亏了本了,届时一家老小还有铺子里的那些伙计,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赵大人可怜那些百姓,只是我们这些百姓又怎么就不管了呢?”

王家主则是问道,“不知我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赵丰年点头,“让两家降粮价,自然是损害了两家的利益,必不能叫你们白做,等年后,我会禀告朝廷,让朝廷给予两家嘉奖,除了朝廷的嘉奖,府衙也会出面为两家宣传,并且本官承诺,会在北地开立官学,届时你们两家若有意,都许三个名额。”

本朝不禁商贾后人科举,但没有功名的商贾后人,是进不了官学的。

王家主不发一言,李家主却又笑了,“赵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您想必还不知道吧,以前也不是没有知府立下豪情壮志,要在此地设官学或是私塾,可如今赵大人可在北地见到一家私塾了吗?自是没有的,因为啊,这北地,都是能活一天算一天的主儿,谁还想着读什么书,做什么官呢,就是那些县令,能识得几个字就算不错了,至于朝廷的嘉奖,老夫活了一辈子了,如今有了这么一份家产,还想什么朝廷嘉奖呢,衙门的宣传,这倒是个新鲜词,不过想来就是夸夸我们,倒不是老夫自夸,只是我李家在北地的生意,托各位父老乡亲的关照,还算不错,便不劳衙门费心了。”

不投机半句多,赵丰年知道此事大概是不成了,却还是问了问王家主。

王家主垂眸,面上没什么表情,“赵大人,便是有了官学,也没有先生,就是有先生来,也未必能科举致仕,北地早就被放弃了。”

赵丰年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

“既是如此,本官也不必强求了。”

赵丰年从二楼下来,大胖跟李将军连忙迎了上去。

“阿年,方才我看见李家主跟王家主先离开了,他们是不是不答应?”

李将军一脸不出所料,“这种为富不仁的,能答应就奇了。”

赵丰年却抬头,“倘若他们其中有一人答应了,那李将军待如何?”

“那之前那事,我便答应你。”

赵丰年勾唇,“那李将军可要准备好了,瞧,人这不是就回来了。”

几人朝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酒楼门口,竟是王家主。

“赵大人,不知可否再移步聊几句?”

赵丰年微笑,“自无不可。”

一直回到府衙,大胖都不知道,怎么那王家家主就答应了下来。

“你仔细想想,王家人的名字,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赵丰年走了,大胖就看着李将军。

李将军回忆了一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什么就如此了?”

李将军看着他,一脸嫌弃,“你这样的头脑,赵丰年为何还如此重用你?”

大胖不乐意了,“这话说的,我可是阿年的亲哥哥,对阿年的忠心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