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冷眼瞧着他,“可别告诉我,张太守为您备的宅院,竟连一间客房都找不出来。”

顾晏之瞧着她,没有回避,坦坦荡荡道:“自然是有,不过我带的人有些多,将房间都住满了,都是些大老爷们,你去住旁人的屋子,大半夜还要收拾,又是一番折腾,不若睡这就是。”

温洛皱眉,知他说鬼话,在哄自己,却也找不到反驳借口,只起了身,牵住顾晏之的手。

顾晏之正惊讶,她为何主动签自己,高大的个子竟鬼使神差地起了身,被她带着走。

到了门,温洛将手散开,一把将人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将门阖上。

顾晏之瞧着面前紧闭的门,原来她是要赶自己走。

七年不见,她脾气越发见长。

他却只觉欣喜,她还活着,她给自己生了孩子她方才,主动牵自己的手,虽只是为了赶他走。

但也侧面证明着,她不厌恶自己的亲近。

门里传来她的说话声:“那便谢谢顾大人,只是我觉浅,劳烦顾大人另寻他处安置吧。”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就有丫头上来,小心翼翼拿来油纸伞,顾晏之挥手叫人下去,不必留这。

直到屋里的灯火熄灭,人已睡下,顾晏之这才踏着雨声离去。

不急,他与她之间,不急于这一时一刻。

邹有孝正在屋里擦着刀剑,门突地被打开,却不是风吹开的,他以为是属下来报,头也没抬,问道:“大半夜的,可是有什么事?”

他们做暗卫的,经常昼夜不分地干活,这是常有的事。

这几年虽乱了起来,他从暗转到了明处,跟着大公子四处平乱,但连轴转,也常常有之。

“替我查一查她的孩子,那个叫夏生的孩子。”

熟悉的话音响起,邹有孝立马抬起头来,正愕然间,大公子怎会深夜来,又是只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袍。

“查查他何时出生的,生辰是什么时辰。”

说着,顾晏之已经捡了个位子,兀自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邹有孝只觉头皮发麻,很不对劲。

大公子的声音怎么如此柔和,难不成刚刚把夫人找回来的缘故?

只是现在叫自己去查那个孩子,这是为何?难不成……大公子很是介意夫人和旁的男子生下的这个孩子吗?

邹有孝觉得自己真相了,但还是一五一十把当初查到的说了出来。

“不瞒大公子,当初去查夫人这些年时,就已经查了那孩子……”只是,没有禀告太多。

一方面,大公子主要让查的是夫人,另一方面,也是他自作主张,不想给大公子的心里加刺,查到了便也没有书太多。

“恩。”顾晏之轻啜一口茶,心情很好的样子,“一五一十说来就是。”

“夫人来抚州前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乳名叫夏生,大名叫温延,四年前,则是收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娃,小名叫小乖,大名叫温语,这件事,全城上都知道,说夫人仁义心肠。”

“至于这小孩的生辰,调查起来只怕十分不易,不是亲近之人难以弄清楚。”

顾晏之点点头,也不知今夜自己带着人上门,有没有吓到他们。

思及此,便开口道:“既如此,便不用去查了,你明日一早寻些小孩喜欢的玩意儿来。”

邹有孝挠头,“给多大的孩子准备?”

顾晏之笑笑脑海里一大一小两童的身影浮现,“照着夏生和小乖的年纪备就是。”

邹有孝抬头,悄然间不小心看到顾晏之嘴角那一抹浅笑,认同见了鬼,心中惊讶不已。

大公子这真是,对夫人一往情深似海,竟愿意给别人养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