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一个回合,陆娇先败下阵。

花厅里的气氛便有一点奇怪的尴尬。

栖月似浑然不觉,低头饮茶。

王夫人便说起最近礼佛的事,安阳候夫人笑着接过话头。

京都有些年岁的贵妇人都爱礼佛,家里设小佛坛的比比皆是,个个修得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两位夫人说着相国寺无尘大师讲经设坛一事,崔绾拿余光偷偷打量栖月。

既要结亲,他们家自然打听过这位世子夫人,也知必定容色过人。但美人随处可见,环肥燕瘦,不见得谁又比谁好多少。

世家大妇,讲究的是德行、才华,这才是见真章的东西。一个五品官家的小小庶女,如何比得上清河崔氏百年传承。

崔绾还听过些传闻,据说陆二郎对他这位嫂嫂……

她当然不信!

陆远舟是那般清润雅致的君子,如何会荒唐肤浅至此!

可直到见到栖月

要怪只怪女娲娘娘偏心,捏她这么个人时,怕不是用了天地精华?

来之前母亲跟她说,“那姜氏是庶女,上不得台面,更比不得你背后有整个清河崔氏撑腰。你虽是次媳,将她压一头也不是难事,将来显国公府的中馈,多半要交到你手里,那可是座金山!”

崔绾虽觉母亲俗气,她嫁陆二郎又不是为了那些俗务,可心里到底是认同母亲的话。

姜氏如何比得上她?

崔绾甚至想过,她也不能风头太过,姜氏毕竟是大嫂,总要留下二分体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绝对的碾压级美貌面前,内秀于中便是句空话!

第5章 姜氏又在卖弄风情

自栖月钉了陆娇一句,坐下便没说话了。

两位夫人谈兴正浓,她只需做个摆设,保持微笑就好。

“前日我与绾儿请回一樽观音大士玉佛,宝相庄严,一脸慈悲。”

安阳侯夫人笑着对王氏道,“家里原是有一樽了,可这孩子说那佛像神似姐姐你的眉眼,难得有缘,便叫我请了回去。”

“若姐姐不弃,待会儿便叫下人送来府上。”

王氏连声应下,笑得一脸慈爱,“绾儿真是个好孩子,比我生的那几个都贴心,她若是做了我家儿媳,我定然是要当女儿宠的。”

崔绾低下头害羞,陆娇一脸轻慢的讥讽,冲栖月挑眉。

真好笑。

崔小姐嫁给陆远舟,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是桩好姻缘。

偏陆娇做张做致,意有所指。

别说这门亲事没成,就是成了,那她也还是陆娇的大嫂,她来了,陆娇照样得站起来行礼问安。

也不知在得意什么?

栖月不理她。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看到花厅角落里的小女孩。

女孩瘦瘦小小,也不起眼,看人时怯怯的,一双眼睛格外黝黑。盯着案上的糕点,一眨不眨,充满渴望。

终于,她伸出小手迅速摸了一块,也不嫌污了衣裳,直接塞进怀里,一连串动作做完,才记起要左右看看。众人注意力都在两位夫人口中那尊观音像上,倒也没人注意。

于是小女孩一会儿一块,一会儿一块,半碟子糕点全藏进怀里,胸前那片鼓鼓囔囔。直到不经意间与栖月目光对上,才吓了一跳。

栖月太清楚她在害怕什么,注视着她,报以温和的笑。

小女孩又胆怯又紧张,头低下去,直到崔氏母女告辞离开,也不敢再动作。

回到玉笙院,松萝道,“那是八小姐。生母据说是卖笑的贱籍,生她时死了,平日跟个老妈妈在清平院过活。”

栖月默然。这世上的苦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