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栖月再问什么，时安率先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

姜鹤鸣出了院子，心中却莫名烦躁不安。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宋姨娘不是个普通的内宅妇人。

她对月儿这个女儿从来冷淡。

月儿被母亲责罚，或是被玉柔欺负，她向来不管不问。

姜鹤鸣很喜欢月儿这个乖巧听话的妹妹，还曾跑去质问过宋秋晏，“你如何当人娘亲？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吗？”

宋秋晏却只是冷淡的看着他，跟他说，“大少爷，你不是也护不住她？咱们都是一样懦弱无能的人。”

懦弱无能……

宋秋晏是对的。

在姜府，只有他和嫡妹姜玉柔是人。其余的庶妹，包括月儿在内，都不过是父亲妆点仕途的工具。

一顶小轿抬出去，便葬送一个女子的一生。

而他的那些妹妹，很快便会陨落于某位大人的后院，换取父亲官位的升迁。

姜鹤鸣很不喜欢。

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在妹妹们的血肉上享受。

却又无力反抗。

他害怕最爱的月儿妹妹也遭遇同样的事，他是懦弱无能的。

姜鹤鸣试图带栖月逃走。

宋姨娘拦住了他。

“你护不住她的，到外头也一样。”

随后递给他一个信笺，上面只有一处地址，“去这里，那里有人会教你如何变得强大。”

姜鹤鸣外出求学。

东奔西走。

他不靠家族，自己谋得一官半职，结交数个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他以为燕王殿下一定能成事。

而他的妹妹，也一定能被他护在羽翼之下，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只是

陛下一纸诏书，燕王前往封地就藩。

所有的计划都功亏一篑。

月儿却在这时意外嫁入显国公府，成了世子夫人……

这三年来，姜鹤鸣虽在燕地，却一直暗中与朝中好友串联往来，如今朝中局势一片大好，太子庸碌，燕王势起，陆恂在外被挞喇缠住脚步，只要里外沟通，他们一定能成事！

天下，强者享之。

懦弱无能，保护不了在乎的人。

以后，月儿有他这个大哥哥护着！

想到这里，姜鹤鸣狠了狠心，加快脚步走出院子。

但愿月儿识时务一些，能配合燕王侧妃行事。

第121章 陆恂是你的仇人

屋内。

栖月不答反问，“你是谁，与我何干？”

时安看向她。

栖月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多失礼的话，也不回避她的目光，两人对视。

她身量比时安高，且距离本来就近，这一来，就有些居高临下之感：

“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你的身份。我的侍卫就在外面，恕我直言，倘若你我之间起冲突，只怕刀剑无眼，伤了侧妃娘娘贵体。”

话音落地，难免沾了戾气。

栖月不是个坏脾气的人。

可时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故弄玄虚，没有半点真心实意，尽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将她当无知幼儿戏耍，便是菩萨也恼了。

可言语能骗人，刀剑却不会。

陆恂留给她的人，全是精锐，大不了撕破脸。

她有这个底气。

还是那句话，陆恂没回来，与其在这里听时安不着四六的挑拨，她为何先不等陆恂回来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