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轻笑一声,“看大哥过得这么好,弟弟我实在是很羡慕呢。”
陆恂眼眸微暗,沉静地审视他,像每一个关心弟弟的大哥一样,他开口道,“你也可以。”
可以什么?
娇妻美眷在怀?
可是本来属于他的人,他的幸福,都被他的好大哥亲手夺走。
然后再轻轻巧巧的告诉他,你也可以。
陆远舟下颌紧绷,一向温润的面庞浮起一层阴郁戾色,面部肌肉都在发颤,“需要我提醒你吗?大哥现在的日子,原本是我的。”
他眼神逼视,一字一顿,“月儿,也是我的。”
人们常说时间能解决一切。
年少轻狂时会悲愤、悔恨、怒不可遏,急迫地想要寻到一个解释和答案
为什么?
凭什么?
端着好大哥的皮,理所当然地,居高临下的说着为他好的话,却又卑鄙地钻空子,可耻地趁虚而入。
三年前,他多想寻求一个答案,那么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结果。
称他心意的结果。
尽管陆恂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远舟叫“月儿”,却比他想象中更叫人不悦。
“所以”
陆恂抬眼,“这就是你暗中投靠燕王,做尽蠢事的原因?从小到大,我没教过你做人要量力而行,更要顾虑后果吗?还是你要拖着全家一起万劫不复?”
陆远舟沉默一会儿。
看来他的大哥真是过得太幸福,像失忆似的,完全忘记他们当年都你死我活了,如今竟还要端着大哥的架子,警告、教训他。
“不试过怎么知道会输?”
先前总是他顾虑太多,才会做下蠢事,他不知道月儿会那样抗拒做姨娘,他心里是最爱她的。他犯了错,又昏了头,才会一错再错,置她于险境,反叫大哥有了可乘之机。
陆远舟的笑意不达眼底,“这才过去几年啊,大哥,怎么你忘了娶她的原因?你当真是爱她,还是利用多一些?或者你笃定自己一定护得住她?”
陆恂面色微变,周身仿佛府上了一层凛冽寒霜。
“看来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连不怀好意都能美化成真心。”
陆远舟的目光似刀刃,直直刺向陆恂,嘴角含着讽刺笑意,“京都人人都说显国公世子宠妻如命,倘若是月儿知道真相,你说她还能心无芥蒂地给这花瓶插花吗?”
“说到底,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自私小人罢了。”
陆恂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手背上青筋隐现。
兄弟多年,陆远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被刺痛,因而视线更是直直逼视,“我从前最崇敬你,其实,你也不过如此。”
“你不配拥有她。”
从前他不懂,只当兄友弟恭,血脉亲情,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其实不是的。
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只有权力,获得它,才能将想要的一切都握在掌心。
燕王的野心与气魄,比太子强了何止百倍?
他又为何不能拼死一搏?
就像月儿嫁人了又如何?
可这世上的事,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哪个是赢家。
总是有人逼迫她。
没关系,等他再将人抢回来,这一次,他不会再犯错,耐心一点,她总能回心转意。
陆恂面容冷峻,人却惯常镇定自若,双手从膝盖上挪开,他仰身,靠在椅背上,反问:
“这就是你强迫她的理由?”
“远舟,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用那般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还是那般信任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