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信徒大部分集中在门口位置,身上留下来的痕迹更为狼狈,有些少了一只鞋还有些在膝盖和手肘部位留下擦伤,应该是逃亡过程中摔倒造成的。
由现场的情况推断,当卫立言开始对整个城镇下手时,神庙负责人应该打开了大门,接纳一些在此处无家可归的信徒甚至是游客或过路人,为此甚至违背了庙宇一贯遵守的法则内部人员不能超过二十九这个数。
这种做法在当时也算无奈之举,毕竟庙宇要是不扩张人数,在外面的信徒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以神庙曾经的火爆程度推算,里面要是只有二十五位信徒,那在外面等待的至少要翻一倍,总不能视之不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卫立言屠杀。
也就是这种慈悲行为,得罪了一向自负的卫立言,甚至在他的眼中,这是明晃晃地挑衅,整个神庙里的人因此遭遇了灭顶之灾。
寻常百姓虽死相凄惨,至少还死得痛快,就算是被刀砍,遭罪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刻钟到半小时,而神庙的工作人员不在这些被狩猎的人群中……他们分散在各个主殿和偏殿里,身受酷刑,人已经看不出个人样,就像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像,诡异扭曲,没有手脚或是多出手脚,没有头颅或是多出头颅。
怪不得城镇上的居民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别说是将人放进家里,就连敲门声都像是丧钟。
仃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时间就在干呕,他们在神庙里耽搁了多久,仃就干呕了多久,小姑娘到最后都有点虚脱,别说是护卫粟桐,还得靠粟桐搀扶着她。
闻皓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作为殿后的人,在粟桐示意下用血或尸体掩盖住他们的脚印,以及仃留下的呕吐物。
相较于仃,闻皓跟着Ken先生,曾经见过这种大规模的屠杀,他甚至是参与人之一,手上沾满血所以他并不无辜,只是参与和旁观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身处其中,居高临下,他得到的是一种快感,而人死之前的哀嚎和惨状只会让闻皓更加兴奋,他毕竟是照着Ken先生的想法完美塑造,Ken给他的一切都被他完美吸收。
但人死之后,血液逐渐凝固成黑色,因为天气炎热,又经过了一天一夜,尸体已经有很明显的腐坏痕迹
口鼻渗出血沫,下腹部腐败变色,甚至出现腐败血管网,招惹蚊虫苍蝇在周遭成群出没开始到处产卵,有些甚至已经孵化,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掺杂恶臭,就好像那些尸体原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恶心的垃圾废物。
更何况,闻皓此刻也在被人猎杀,他要小心翼翼掩盖行踪,只要一个不注意,神庙里这些尸体,就是他的下场。
闻皓明白,卫立言并不会因为自己是Ken先生的人就手下留情,说不定卫立言某天发病,连Ken先生本人都岌岌可危,这也是Ken当初选择远远避开卫立言的原因。
这种身份的对调唤醒的东西并不叫作“良心”,而是“畏惧”和“逃避”。
从神庙正门走到后门的时间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就花费了几分钟,刚踏出这里,扑面而来的风便将刚刚的压抑吹去了三分之二,就连那股腐肉与血的臭味都消弭不少,仃用手捂着面纱,试图依靠上面的肥皂香来与之抗衡,奈何穿行神庙的过程中,已经让她全身上下都沾染了难以描述的味道,深呼吸一口,仃又差点干呕起来。
“再往北走一段距离就可以离开镇子了,”粟桐轻声开口,“这城镇偏僻荒芜,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参拜,所以由神庙出资专门修了一条路,方便人们直奔主题快进快出。”
要是走小巷子,能在城镇中绕两三个钟头就不一定能出去,就算走大路,也得一个小时,只有神庙深谙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准则,节省了信徒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虽然